,把床单枕头一顿换。
“你要是不嫌弃我家小,先窝这儿。”
她说。
我坐在她阳台上,抱着被子,看着远处的灯火,突然觉得那一刻比这几个月任何时候都安心。
但我知道,这种安心是暂时的。
果然,第二天上午,班主任叫我去办公室,说江父被学校请去谈话。
“宋校长的儿子,在女学生家里过夜,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媒体会怎么写你知道吗?”
我听着那些“影响名声纪律问题”的字眼,只觉得荒唐。
我爸从来没问我为什么出走,只想着先控制住“风波”。
办公室门开了,江父走进来,一脸冷静。
他扫了一眼在座老师,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我昨晚见到他的时候,他脸上有清晰的掌掴红印。
这不是早恋,这是保护。”
班主任脸色一变:“江先生,我们不是这个意思……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他情绪崩溃、身体不适、遭遇家暴,离家避险,这件事在你们眼里最重要的是他住哪了?”
教导主任尴尬地咳了一声:“我们是担心影响不好。”
“我不关心影响,”江父语气微冷,“我关心他有没有饭吃,有没有睡觉,有没有人听他说一句我真的很难受。”
空气安静了三秒。
我在门外听得眼眶发热。
回教室时,江晓然正坐在我座位边,替我整理卷子。
她看见我,冲我笑了笑:“还好吧?”
我点头:“你爸挺厉害。”
“嗯,我爸虽然啰嗦,但人挺硬气。”
我犹豫了一下,低声说:“谢谢你。”
她没说话,只递过来一颗糖,又一次放在我掌心里。
“走,吃饭去。”
那一刻,我突然不觉得自己是个落难的逃兵。
我只是——终于开始学着活成我自己。
晚自习后,我站在教学楼天台边缘,俯瞰整座校园。
灯光一片安静,所有班级都还在刷题,操场空无一人,风吹动着楼下的红色条幅——“冲刺高考,唯有拼搏!”
我脑子里却是一片寂静。
最近这几天,我吃得下饭了,睡得着觉了,胃痛也少了。
可我知道,不是因为我状态恢复了,而是因为我——不想参加高考了。
我从那个一模考试崩盘之后,从离家出走之后,从在江晓然家阳台上望着夜空的那一刻起,我就隐约有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