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环环相扣的“巧合”,此刻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在他眼中,她早已罪无可赦。
*没用的…他认定了…*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萧彻看着她惨白的脸,看着她眼中瞬间涌上的水光和无言的痛苦,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那里面翻滚的,只有被至信之人捅入心脏的暴怒和毁灭欲。
他缓缓抬起了手。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布满厚茧和细小伤痕的手,一只惯于握刀执剑、号令千军的手。
此刻,那只手里,稳稳地托着一个粗糙的陶碗。
碗里盛着半碗浑浊的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不祥的、令人心悸的暗绿色。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苦涩和腥气的味道,幽幽地飘散出来,钻入凌霜的鼻腔。
<死亡的冰冷气息瞬间扼住了她的咽喉。
“喝了它。”
萧彻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如同在下一道再普通不过的军令,但那平静之下,是比怒骂更刺骨的寒冰,“看在你昔日…也算为军效力过的份上,留你一个全尸。”
毒酒。
冰冷的两个字,像两把冰锥,狠狠扎进凌霜的心脏。
比地牢的寒气更冷,比手腕的镣铐更沉重。
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萧彻。
撞进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燃烧着冰冷怒焰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丝毫情谊,只有一片被背叛后的荒芜和肃杀。
他是认真的。
他真的……要她死。
*亲手…送我上路…* 巨大的悲恸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她淹没。
比上一个世界被当作工具撕裂的痛苦更甚千倍!
那是一种信仰崩塌、灵魂被彻底碾碎的绝望。
她曾将他视为毕生的信仰,将全部的心血和忠诚都献给了他,献给了他们共同守护的北境!
到头来,换来的竟是一碗他亲手递来的毒鸩?
过往并肩作战的画面在脑中疯狂闪现,最终定格在他此刻冰冷无情的脸上。
“呵……”一声破碎的、带着血腥味的轻笑,从凌霜惨白的唇间逸出。
那笑声里没有愤怒,只有无边无际的荒凉和自嘲。
*原来…我的命…只值一个全尸…*她看着萧彻,看着这个她曾仰望、曾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看着他眼中冰冷的决绝。
所有的辩解,所有的质问,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系统…你要的绝望…够了吗?
*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