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它,这是哥哥用了很多年的旧皮夹,边缘已经磨损得起了毛。
我下意识地打开它。
里面没有钱。
只有几张零散的、皱巴巴的证件。
然而,在透明夹层后面,除了他的身份证,还塞着几张薄薄的、颜色有些特殊的票据。
我的目光凝固在那几张票据上。
那不是普通的收据。
纸的质地有些特别,印着市血液中心的红色徽标。
上面清晰地打印着日期、献血者姓名“赵磊”、献血量(400cc)、还有……领取的营养补助金额(每次400元)。
一张,两张,三张……最近的一张,日期赫然就是三天前!
日期是三天前!
三天前……那不正是妈妈输掉那三万块救命钱的第二天吗?!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冻僵了我全身的血液。
我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那几张薄薄的纸片。
那些数字,那个鲜红的徽标,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400cc……400块……一次,又一次……三天前……我哥……他哪里是去工厂加班?
他是在卖血!
用自己身体里滚烫的、维系生命的血,去填补那个永远填不满的、名为“赌瘾”的无底洞!
去换那一点点可怜的营养费,妄图攒够那被我妈轻易丢在牌桌上的三万块!
他白天在震耳欲聋的车间里透支体力,晚上……晚上竟然还要去……“呕……”一股难以抑制的、混合着胆汁的酸水猛地涌上喉咙。
我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部痉挛抽搐,眼前阵阵发黑。
泪水混合着冷汗,疯狂地涌出眼眶,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巨大的羞耻和悔恨像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心脏,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像个废物一样躲在虚拟的荣光里醉生梦死的时候,我的亲哥哥,正在用最原始、最惨烈的方式,一点一点地榨干他自己!
“废物……废物……”哥哥那绝望的嘶吼,此刻像淬毒的钢针,在我混乱的脑海里疯狂穿刺,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和重量。
每一个字,都砸得我灵魂剧震。
他骂得对!
彻头彻尾的对!
我猛地直起身,用袖子狠狠擦掉脸上的泪水和污秽。
视线依旧模糊,但心底某个地方,却像被这残酷的真相狠狠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