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台微型投影仪,旁边是摞装订好的文件。
《肝移植术后康复训练计划》,扉页患者姓名栏被马克笔涂黑,但透光能看到我的身份证后四位。
浴室传来滴水声。
推开门,浴缸边缘粘着几根亚麻色短发(徐阳的发色),排水口卡着片指甲——珊瑚色,苏晴上周刚做的美甲。
我喉咙发紧,转身时踢到垃圾桶。
里面团着张皱巴巴的收据:“基因检测费¥9880”,付款账户是苏晴的支付宝。
枕头下传来震动。
掀开一看,是苏晴的备用手机,锁屏通知正在跳动:“A阳哥:胚胎基因检测报告出了,没有遗传你的肝病基因。”
投影仪突然自动开启。
白墙上投出一段监控录像——苏晴独自在房间里做孕妇瑜伽,日期显示是昨天。
镜头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床头日历上:“移植手术倒计时7天”,旁边画着颗歪歪扭扭的爱心。
走廊传来刷卡声。
我冲向消防通道时,听见徐阳的声音混着电子门锁的提示音:“早跟你说监控死角在……”下一秒,我吐在了楼梯间。
第七章:体检报告市立医院档案室的门锁是老式的黄铜插芯,撬到第三下时,锁舌发出垂死的“咔哒”声。
霉味和过期的消毒水味涌出来,像被人塞了满嘴潮湿的纱布。
我打开手机闪光灯,光束扫过一排排灰色档案柜——B区第三个抽屉,标签上印着我的名字,但边缘还贴着张被撕剩的便签角,残留半个“徐”字。
文件夹比预想的厚。
抽出时带落一沓照片,散在地上像扑克牌——全是苏晴在不同健身房的偷拍照,每张背面都用红笔标着日期,最近的是上周五。
体检报告夹在中间,纸张已经泛黄。
诊断结论栏赫然印着“肝硬化早期”,但被人用红笔圈出来,旁边批注:“建议亲属活体移植”。
那字迹我认识,是苏晴的笔迹——她写“7”总爱带个斜杠,像把刀。
突然翻到最后一页,粘着张泛黄的B超单——患者姓名被涂改液覆盖,但图像清晰显示28周胎儿轮廓。
日期是五年前,那时候我们刚认识。
走廊传来推车轱辘声。
我关掉手机屏,黑暗中有纸张摩擦的细响。
等脚步声过去,重新亮起的光束照见报告边缘的小字:“备注:配偶基因不匹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