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紧绷。
我躺在那张柔软得几乎能将人吞噬的大床上,却毫无睡意。
前世火场的惨烈、顾承泽冰冷的目光、陆沉渊深不可测的审视…各种画面在脑海中交替闪现。
直到天边泛起一丝灰白,我才在极度的精神疲惫中,沉入一种不安稳的浅眠。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被设定好的程序,规律、安静,却笼罩在无形的压力之下。
我像一只被暂时收容在华丽鸟笼里的雀鸟。
陈伯会准时送来一日三餐,精致可口,营养均衡,摆放在我房间外的小厅餐桌上,如同某种无声的供养。
周谨则如同一个沉默的幽灵,大多数时候守在走廊的阴影里,或者在我偶尔走出房间透气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也扫视着我。
陆沉渊没有再出现。
仿佛那晚书房里的短暂交锋只是一场幻觉。
这座庞大的庄园如同一个精密的机器,安静地运转着,而我,是其中一个被暂时搁置的零件。
我强迫自己适应。
按时吃饭,努力入睡恢复体力,在房间里做一些简单的拉伸运动。
更多的时间,我坐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精心打理却毫无人气的花园,在脑海中一遍遍梳理前世的记忆碎片——顾家的商业版图、关键人物的弱点、那些肮脏交易的蛛丝马迹。
这是我唯一的筹码,必须烂熟于心。
平静的表象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第三天下午,我正在房间的露台上尝试做一些恢复性的瑜伽动作,试图驱散身体的僵硬和内心的焦灼。
周谨无声地出现在门口,依旧是那副岩石般的冷峻表情。
“沈小姐,”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先生要见您。”
心脏骤然一紧。
该来的,终于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瞬间加速的心跳,点了点头:“好。”
再次踏入那条通往书房的走廊,感觉却截然不同。
不再是深夜的仓惶,但那份冰冷的压迫感却丝毫未减。
周谨在书房门口停下,替我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深色木门。
陆沉渊依旧坐在那张宽大的书桌后,只是这次没有穿睡袍,而是换了一件质地精良的深灰色高领羊绒衫,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
他面前摊开着一份文件,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钢笔。
听到开门声,他并未抬头,只是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