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弯,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咳咳……咳……吴掌柜,实不相瞒,我……我这身子骨,怕是暂时拿不起针了。
昨夜受了惊吓,如今头昏眼花,手也抖得厉害,万一……万一绣坏了大人指名的东西,岂不是罪过更大?”
她勉力站直,转向李昭,声音细弱蚊蚋,“倒是……我昨日整理旧物,翻出几本前些年的旧账,总觉得有些数目对不上,想请李公子……帮忙核对一二,不知可否?”
吴掌柜一听沈璃暂时绣不了,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见她病得楚楚可怜,也不好再强逼,只得连连点头:“应当的,应当的!
沈姑娘快坐下歇着,李昭,你就帮沈姑娘好好看看账目。”
说完,便找了个采买的借口,脚底抹油般溜了,显然不想再听李昭念叨那三千匹布料的事。
李昭沉默地看了沈璃一眼,那眼神似乎想穿透她病弱的表象。
他从架子上取下几本厚厚的账册,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探究:“沈姑娘请说,是哪几笔账目有疑?”
沈璃的指尖看似无意地划过一本账册的封面,那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嘉和三年,春,采买”。
阳光从窗格透进来,恰好照在李昭微垂的眼睫上,也照亮了他微微敞开的袖口——一角雪白的宣纸被仔细地叠好放在袖中,上面几个墨迹未干的字,笔力雄健,锋芒毕露,正是策论的起手式。
好一个隐居市井的寒门举人。
账房内一时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沈璃垂眸浅啜着学徒送上的热茶,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李昭的神情。
蓦地,李昭翻阅账册的手指停了下来,精准地按在其中一页的一行字上。
那一行字的墨迹,比周围的字迹要新上几分,仿佛是近期才添补上去的。
“三月十八日,”李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重量,“‘布料损耗’,上等云锦,七百匹。”
他抬起头,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沈璃,“这批‘损耗’的云锦,与赈灾所用的官布规格相近,却更为精良。
沈姑娘,你可知这些布料……最终流向了何处?”
沈璃放下茶盏,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声音轻得如同耳语:“李公子,你当真想知道?”
她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