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旧校服口袋里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才能让她确认自己还活着,还站在这里。
一个中年警察皱着眉头走过来,目光锐利地扫过林晚和她身上的校服,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严厉:“你是林晚?
是你报的警?”
林晚抬起眼,迎上警察审视的目光,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是。”
“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警察示意了一下停在巷口、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车。
林晚点了点头,没再看屋里那场闹剧一眼,沉默地跟在警察身后,走向那辆象征着秩序与混乱终结的车子。
身后,林国栋被拖拽着经过她身边时,猛地挣脱了一下,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从牙缝里挤出最恶毒的诅咒:“小畜生!
老子出来就弄死你!
你等着!
你不得好死!”
那唾沫星子几乎溅到林晚的脸上。
张美玲的哭嚎也陡然拔高:“晚晚啊!
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他是你爸啊!
你把你爸送进去,我们这个家就完了啊!
妈求你了!
你快跟警察说你是胡说的啊!
晚晚——”林晚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回头。
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咒骂、哭喊和窥探的目光。
冰冷的警车座椅包裹着她单薄的身体,车子发动,驶离了这条充满污秽和绝望的小巷。
做完笔录,走出派出所沉重的大门时,夜幕已经彻底降临。
初秋的晚风吹在身上,带着刺骨的凉意。
林晚拒绝了警察提出的联系学校或社区的建议。
她知道自己没有家可回了。
她在离学校不远的一条破败小巷里,找到了一家最便宜的、连招牌都歪歪扭扭的“平安旅社”。
前台是个嗑着瓜子、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的中年女人。
交了五十块押金,拿到一把锈迹斑斑的黄铜钥匙,打开那扇吱呀作响、散发着霉味的房门时,林晚才感觉到一种灭顶的疲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吱嘎作响的铁架床,一个掉漆的床头柜,一盏昏黄得只能照亮方寸之地的白炽灯。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廉价消毒水混合的怪异气味。
她反锁上门,把那个破旧的书包随手扔在地上,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身体一点点滑落,最终跌坐在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