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清晰地报出那个如同烙印般刻在记忆深处的门牌号,那个承载了她所有噩梦和绝望的巢穴。
“户主叫林国栋。”
念出这个名字时,她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像是在念一个陌生人的名字,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刻骨的恨意。
“赌资……”林晚停顿了一下,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次,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再开口时,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却依然冰冷而清晰,字字如刀:“……赌资,是我下学期的学费。
整整三千块。”
“请你们,马上出警。”
“啪嗒。”
她说完最后一个字,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听筒放回座机基座时,发出一声轻响,在这落针可闻的教室里,却如同惊雷炸响。
做完这一切,林晚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她慢慢转过身,背靠着冰冷的讲台边缘,微微垂下眼帘,不再看任何人。
长长的睫毛在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投下两片浓重的阴影,遮住了那双深不见底、如同寒潭般的眼睛。
教室里,是死一样的寂静。
张建国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嘴巴张合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骇欲绝的灰败。
他伸出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林晚,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恐怖怪物。
讲台下,几十双眼睛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林晚身上。
震惊、茫然、恐惧、难以置信……各种复杂的情绪在那些年轻的面孔上交织变幻。
整个空间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还有广播系统里残留的、细微的电流杂音。
林晚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被风雨侵蚀、裂痕遍布却依旧倔强站立的石像。
她微微仰起脸,感受着窗外吹进来的、带着初秋凉意的风拂过她滚烫的脸颊。
风暴,终于被她亲手点燃了。
接下来,是山崩海啸。
……林家巷17号那扇掉了不少漆的绿色铁门,被警察从外面暴力踹开的巨响,像一颗炸弹,瞬间撕裂了巷子里黄昏的宁静。
林晚就站在自家院门外几米远的地方,背着一个沉甸甸的旧书包,里面塞满了她从学校宿舍里匆忙收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