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不祥的月珠,此刻悬浮在已然平静如一块巨大黑玉的湖面之上。
它收敛了所有刺眼的灼白光束,呈现出一种接近月亮的、柔和得近乎虚假的清辉。
然而,在它笼罩之下,方才末日般的战场呈现出更恐怖的景象——所有倾覆的船只、挣扎的人影,竟无分彼此,被一层晶莹剔透、冷光流转的珍珠质层彻底覆盖!
那层白色外壳如同异界怪物的巨大虫卵,紧密而连绵,形成一片覆盖数里湖面的巨大“珍珠茧”!
破碎的船板、冻结的渔网、凝固的人形……全都深深镶嵌在这片光滑、坚硬、毫无生气的白色光壳内部,如同亿万年前被封印在琥珀中的昆虫标本,清晰可见,却又隔着冰冷的“珍珠岩壁”般无法触及。
冰冷的死寂。
连风声都消失了。
方才还能嗅到的血腥、鱼腥、汗臭,一丝也无。
唯有水,被惨白月光照亮的死水,静静漾着微弱的波痕。
小鱼蜷缩在冰冷的木板上。
他半边身子浸在同样冰冷的水中,另一半则被彻底封在这层珍珠壁垒里。
麻木和刺痛奇异地交织着。
意识仿佛沉在冰冷粘稠的淤泥底。
掌心的剧痛成了锚点,将他从彻底的虚无中拉回一丝。
他不知被封了多久。
一种沉重的挤压感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被巨大的石碾缓慢碾压。
喉咙里想发出声音,却被极致的恐惧死死扼住,只有气流通过声带时刮擦的微弱嘶声。
冰寒渗入骨髓,那层覆盖他的珍珠质壳似乎正持续不断的向内部压缩、结晶,试图将他也变为其中一颗“珍品”。
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尖锐到无法形容的危机感骤然刺穿这死水的粘稠!
仿佛濒死的蚌母隔着时空,将那怨毒与诅咒狠狠钉进了他的脊椎骨!
逃!
这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过他的大脑!
全身被冻结的血液猛地加速!
掌心的贝壳碎屑爆发出针扎火燎般的剧痛!
仿佛被这股剧痛驱使,也像是某种古老的意识在这剧痛中苏醒,一股超越他自己羸弱身体的力量陡然从脊骨窜起!
那是极度恐惧挤压出的、濒临毁灭的本能爆发!
他残存的半截身子在水底疯狂扭动!
被珍珠质覆盖的那半边身体传来如同骨骼碎裂般的咯咯声!
求生的意念强行驱动着被凝滞的肢体!
每一次挣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