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揪下它一颗金鳞!
那片珍珠滩,老子惦记十年了!
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尖利起来,“叫上所有青壮,带上大网钩索,明日开港,直取月眠岛!
捞不到巨蚌,也要把那片蚌滩刮地三尺!”
人声鼎沸,早已淹没了村头小屋里的绝望呼喊。
那屋里,陈小鱼紧紧扶着爷爷瘦骨嶙峋的手臂。
老渔民佝偻得厉害,深陷的眼窝里布满血丝,盯着窗外远处黑魆魆的月眠岛,身体抖得像秋风中最后一枚枯叶。
他口中含糊着,只有最贴近他的孙子才能勉强分辨:“……别去……龙宫……怒啦……爷爷!”
小鱼的声音带着哭腔,“村里人都去了!
都在船上!
连张大伯、李婶子都去了!”
他亲眼看见平日里最温和守矩的李婶,脸上也烧着一种陌生的红光,扛着一柄渔叉就往海边跑。
老人喉咙里“咯咯”作响,浑浊的泪水划过沟壑纵横的脸颊:“贪……贪啊……那是……那是蚌母……蚌母娘娘……”他用尽全身力气攥紧小鱼的手腕,“珠……那是……命根子……不能……”话音未落,外面锣声、号子声骤然拔高,如群魔狂啸。
小院门被粗暴撞开,几个浑身酒气的壮汉闯了进来,为首的是陈三刀的管事陈歪嘴。
“老头儿!
磨蹭什么?
三爷说了,全村的饭碗,一个也不许躲懒!”
他粗鲁地一把推开老人枯瘦的手臂,将一条沉重的捞网塞进小鱼怀中,“小的也得去!
给三爷壮个声势!”
枯瘦的老人一个趔趄,撞倒墙角的水缸,浑浊的泥水流了一地。
他伸出手,徒劳地想抓住什么,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呻吟:“珠……珠……”仿佛那不是珍贵的珍珠,而是蚀骨的毒药。
陈歪嘴哪里理他,粗鲁地推搡着小鱼,粗暴地将捞网挂在他单薄的肩膀上,几乎压垮少年:“快走!
误了三爷的好事,剥你爷孙俩的皮!”
破旧的渔船挤满了人,摇摇晃晃驶向月眠岛方向。
陈小鱼抱着那勒得肩膀生痛的沉重麻网,拼命回头张望。
家的方向,只剩下那个扑倒在水泊和碎泥瓦间的单薄身影,正用力向着湖面伸着嶙峋的手,像是要奋力拉住这艘驶向无底深渊的木舟。
小鱼的眼睛被冰冷的雾气刺痛,泪水不受控地涌出。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