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凉了。”
她身体又是一震,终于缓缓地、试探性地抬起了头,那双盛满恐惧的大眼睛里,第一次,极其微弱地,映出了一点点困惑的光。
---那场清晨台阶下的相遇,像一把生锈的钥匙,在我心里拧开了一道从未有过的缝隙。
愧疚沉甸甸地压着,让我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心安理得地忽视那个角落里的身影。
再去“舒筋堂”,我刻意避开了老板娘安排的其他技师。
每次只找小月。
起初她依旧紧张,手指僵硬,动作带着试探性的谨慎。
我尽量放松身体,忍着旧伤被触碰时的本能抽痛,努力传递出无声的信任。
她按摩时异常专注,眉头微蹙,嘴唇紧抿,所有的力气和心神都凝聚在那双布满薄茧的手上。
渐渐地,那力道和位置开始神奇地对了,尤其是右肩胛骨下那块旧伤,她似乎能精准地绕过雷区,用恰到好处的揉捏松解周围的僵死肌肉,暖流丝丝缕缕地渗进去,驱散那深入骨髓的酸胀。
紧绷的神经在她手下一点点松弛,竟能让我在这狭窄隔间里获得片刻真正的安宁。
<有一次,她按摩时,额前几缕碎发滑落下来,遮住了眼睛。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拢到耳后,动作有些笨拙,手指擦过我的太阳穴。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头发掉下来了。”
说完才猛地想起她听不见。
她毫无反应,依旧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那瞬间的无力感很清晰。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下一次去,我揣了一个簇新的笔记本和一支笔。
等她按完,我拿起本子,翻开第一页,一笔一划,写得很慢,很工整:“你,叫,什么,名字?”
她正在收拾小推车上的瓶瓶罐罐,动作一顿。
慢慢地转过身,看到我举着的本子,那双大眼睛里先是茫然,随即像投入石子的深潭,骤然亮起惊讶的光。
她迟疑地走近,微微歪着头,仔细辨认着纸上的字迹。
好一会儿,她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指向本子上那个“叫”字,又疑惑地看看我,再看看本子。
我点点头,鼓励地看着她,又指指她。
她明白了。
脸上瞬间掠过一丝不知所措,甚至有点羞赧。
她接过我递过去的笔,动作生涩,像第一次拿笔的孩子。
笔尖悬在纸面上方,犹豫着,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