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团乱麻,又像被彻底清空,只剩下耿翊鸣最后那句“过时不候”在反复回响,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时间从未如此难熬。
一下午的赶稿效率低得令人发指,线条僵硬,色彩混沌,小林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默默闭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吴浠瑜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画稿上,可那杯加了双份奶的冰美式,那半只可颂,还有手机里那张“债主与精神赔偿合影”的荒诞照片,总是不合时宜地跳出来,搅乱她的心神。
六点五十分。
创意园区的蓝山咖啡馆,灯火通明,舒缓的爵士乐流淌在空气里,混合着咖啡豆烘焙的醇香。
这个时间点,店里人不多,大多是加班的上班族,各自占据着角落,对着笔记本敲敲打打。
吴浠瑜选了最里面、靠窗的一个双人位。
窗外是园区精心布置的绿化带和小径,在暮色中影影绰绰。
她点了一杯最普通的柠檬水,指尖无意识地刮着冰凉杯壁上的水珠,眼睛死死盯着咖啡馆入口的方向。
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每一次推门铃铛的轻响,都让她神经质地绷紧身体。
七点整。
玻璃门被推开,门框上悬挂的铃铛发出清脆的一声“叮铃”。
吴浠瑜猛地抬头。
耿翊鸣走了进来。
他换掉了早上的西装,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深灰色羊绒衫,衬得肩线更加挺拔,少了几分工作时的锐利,却多了一种居家的、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他的目光在略显昏暗的咖啡馆内扫了一圈,精准地锁定了角落里的吴浠瑜,然后迈开长腿,径直走了过来。
他没有客套的寒暄,甚至没有询问她是否要点什么,直接在吴浠瑜对面的位置坐下。
侍应生似乎认得他,无声地送上了一杯不加糖的双份浓缩冰美式——那杯属于三年前的吴浠瑜的、自虐般的饮品。
咖啡杯落在桌面,发出一声轻响。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小小的圆桌,空气却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柠檬水的冰凉透过杯壁传到指尖,却压不住吴浠瑜手心渗出的薄汗。
“卡。”
吴浠瑜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她不想绕任何弯子,只想立刻解决这该死的麻烦。
她拿出自己的主力手机,点开银行APP,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