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倒,陈向阳下意识伸手扶住她胳膊肘,隔着薄薄的制服布料,能感觉到她紧绷的肌肉和瞬间的僵硬。
她迅速站稳,道了声谢,耳根却悄悄红了。
那天,他们在泥水里量尺寸、拍照片、听村民诉苦,忙到日头西斜。
傍晚收工时,陈向阳在小渠边洗手,林小满也蹲下来,掬起清凉的溪水洗脸。
夕阳的金光落在她湿漉漉的睫毛上。
陈向阳看到她制服下摆被树枝划破了个小口子,鬼使神差地从笔记本边缘撕下一条干净的白纸,笨拙地折了几下,又在水边草丛里拔了根细长的狗尾巴草茎,把那简陋的“补丁”按在她衣摆破口处,用草茎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
“先凑合挡挡风。”
他声音有点干。
林小满低头看着那个滑稽的“草戒指”和纸补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在山谷里荡开,惊飞了几只归巢的鸟。
“你这手艺……真该去后勤部补衣服!”
她眼里的笑意,比晚霞还亮。
回程的路上,车里弥漫着一种陌生的、微醺的沉默,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和窗外呼啸而过的山风。
陈向阳公文包里,那份未完成的防汛简报,似乎也染上了溪水清冽的气息。
第二章 收割机旁的订婚宴相恋的日子像沱沱河的流水,平缓又带着泥土的温厚。
陈向阳在政府办渐渐站稳脚跟,处理公文、协调乡镇、熬夜写材料成了常态,指缝里却仿佛还残留着当初水渠边泥浆的触感。
林小满依旧在派出所忙碌,处理鸡毛蒜皮的纠纷,偶尔抱怨制服不合身,抱怨母亲刘翠兰总嫌她工作“没出息”。
两人最常约会的地方,是陈向阳家村后那片安静的河滩,看星星,或者听他说办公室的“勾心斗角”,听她讲今天又调解了谁家的婆媳矛盾。
“我妈托人算了八字,说稻子收上来金气最旺,旺家旺口。”
林小满倚在陈向阳家低矮的门框上,嗑着刚炒的南瓜籽,晚霞的金光流淌在她脸上细小的绒毛上,也流淌在她眼底的憧憬里,“就定那时候吧?
你……没意见吧?”
订婚宴摆在林村晒谷场旁搭起的临时大棚里。
红塑料布铺的桌面,映着晒谷场上金黄的稻垛,空气里是新鲜稻谷的甜香和柴油混合的浊气。
林小满穿着崭新的红裙子,脸上扑了粉,坐在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