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底层挣扎、难得尝到甜头的兄弟肚子里。
兄弟们起哄,拍着阿野的肩膀:“野哥,行啊!
哪儿认识的仙女妹妹?
对你可真上心!”
阿野烦躁地甩开他们的手,低吼一声:“滚蛋!
干活!”
但眼角余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个站在油腻铺子门口、显得有些拘谨又异常坚持的身影。
她带来的,不仅仅是那些精致却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食物。
她带来的是一种光,一种阿野在昏暗油腻的车底、在充斥着劣质烟草、汗臭和机油味的狭窄出租屋里、在为了几块钱修车费跟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日常里,从未见过也从未敢想象的光。
这光让他自惭形秽,让他觉得自己像阴沟里最肮脏的苔藓,却又像一块干燥的海绵,无法抗拒地、隐秘地渴望着靠近那一点点的温暖和明亮。
心底某个早已被现实磨砺得坚硬麻木、甚至刻意遗忘的角落,开始不受控制地松动、回温,继而萌生出一种让他恐慌又无法自拔的渴望。
然而,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林家那扇厚重、冰冷、象征着森严阶级壁垒的雕花铜门。
它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注定要将任何萌芽的情感碾碎。
摊牌的那天来得猝不及防。
林父不知从何得知了消息,震怒如同平地惊雷,几乎掀翻了林家别墅那盏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
昂贵的骨瓷茶杯被狠狠掼在厚厚的手工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却惊心动魄的碎裂声。
深褐色的茶水迅速洇开一片污渍。
“街边的老鼠!
下三滥的修车混混!
你知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
你这种货色,也配碰我林正鸿的女儿?!”
林父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剧毒的鞭子,裹挟着鄙夷和羞辱,狠狠抽打在阿野的神经上。
巨大的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血液疯狂地冲上头顶,耳膜嗡嗡作响。
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才勉强压住那股想要扑上去、一拳砸碎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高高在上脸庞的原始冲动。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像一头被逼到绝境、浑身是伤的狼,凶狠、暴戾,却又无法掩饰眼底深处那被彻底践踏尊严后的狼狈和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