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流满面的复杂宣泄?
哭声在风里盘旋,在暗蓝怨气缭绕中回荡,然后开始升腾。
不再向下冲击撕扯,而是向上攀升。
那些挣扎凝结的恐怖身影,那些扭曲的孩童面孔、破碎的妇孺躯体、纠缠的胎发骨殖所构成的灰白胶质……如同冬雪遇到正午的阳光,在漫天暗蓝月华的包裹、在宗祠顶上那巨大猩红绳结的注视下,开始升腾、分解、融化。
不再是狂暴的冲击,而是化作了亿万点如泪滴般闪烁着幽蓝微光的星火,伴随着那绵长悠远的号哭声,依依不舍地盘旋着,升向那被怨气遮蔽、却仿佛已经敞开一丝缝隙的夜空。
整个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水姑布满血迹的老脸上,皱纹舒展着,浑浊的眼中倒映着漫天升腾的蓝光泪雨,流下两道清澈的热泪。
她抱着焦黑树桩的手,终于放松了一丝。
扑通!
耗尽最后一丝心力的林晚,重重跪倒在冰冷的泥沼中。
缠绕指间的血绳悄然松脱,那刺目的血光已然消失,又变回一段染透黑血的普通麻绳。
她身上的祭品袍也失去了那搏动的诡异生命感,变得冰冷湿重。
但一股沉重的、源自血脉深处和脚下这片土地的沉重枷锁,仿佛随着那些蓝光一同消散了。
她抬起头,脸上全是泥浆血污,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呜——呜呜——呜呜——最后的呜咽声也消散在更高远的苍穹。
风,停了。
月光重新穿透稀薄的云层洒下,竟是百年未见的澄澈清冷。
水库平静如初,堤坝上巨大的龟裂无声无息地弥合,仿佛一切只是噩梦。
岸边的老屋废墟彻底垮塌,只余焦土碎石。
满地狼藉:熄灭的火把、丢弃的棍棒、破碎的手机(直播中断后的手机仍躺在地上,屏幕碎裂但偶尔因震动闪烁一下微光)、瘫软昏迷的族人与牲畜……以及,失魂落魄、看着自己焦黑手指、仿佛被抽走脊梁般瘫坐在泥地里的林旺海。
那座供奉着“光宗耀祖”牌匾的宗祠,并没有完全倒塌。
只是顶端那巨大的牌匾严重歪斜碎裂,横梁被巨大的黄铜拐杖洞穿,一个醒目的、沾血的巨大绳结,悬挂在那里,在清冷月光下,无言地昭示着今夜发生的一切。
林晚挣扎着站起来,一步一滑,走向那部破碎的手机。
它的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