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的、持续的按压。
每一次按压声落下的瞬间,它肩膀那种细微的耸动。
它在“听”。
那么……如果我能毁掉那支笔呢?
这个念头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瞬间点燃了我冰冷的血液。
毁掉它!
让它失去模仿的源头!
让它露出破绽!
哪怕只是瞬间的混乱,也许就是我唯一的生机!
可是,怎么毁?
唯一的优势,只有我的位置——我在上铺。
居高临下。
趁它专注于录音笔的时候……我悄悄地将身体向床铺内侧挪动,目标是床头的玻璃水杯,里面还有小半杯隔夜的凉白开。
它是我手边唯一能充当武器的东西。
杯身的凉意刺入掌心,带来一丝莫名的镇定。
我屏住呼吸,眼睛透过床帘下方那道狭窄的缝隙,死死锁定下方那个正背对着我的轮廓。
就是现在!
我猛地半坐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水杯朝着下铺那个身影的后脑勺狠狠砸了下去!
同时,喉咙里爆发出积蓄已久的嘶吼:去tm的!
水杯带着我全部的绝望和愤怒,划破沉闷的空气,呼啸着坠落。
就在水杯脱手而出的瞬间,下方那个身影,以一种人类绝对无法做到的速度和角度,猛地将头颅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那张属于沈宁的脸,正面对着我!
它甚至没有试图完全躲闪。
只是如同拂去一粒尘埃般抬起了握着录音笔的那只手。
“啪嚓!”
玻璃水杯精准无比地砸在了……它抬起的手背上!
碎裂声清脆刺耳!
玻璃碎片和水花四溅!
但它握着录音笔的手,稳稳地停在半空。
那只手背,被碎裂的玻璃划开了几道口子,却没有血流出来!
翻开的皮肉下面,是某种暗沉的像劣质橡胶一样的物质。
它毫不在意手上的“伤口”,甚至没有去看那破碎的杯子。
它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牢牢地锁在我身上。
嘴角,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稳定的速度,向上拉伸。
它在笑。
你……很吵。
它的声音响起,依旧是沈宁的声线,而且……很蠢。
它的身体动了,以一种完全违背人体力学的姿态,面朝着上铺的我。
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我的脸,裂开的嘴角越咧越大,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利齿。
它晃了晃手中完好无损的录音笔,按键上还沾着一点水渍,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