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翼,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覆盖了冰冷的地板,也覆盖了那部静静躺在桌面上的、屏幕已经暗下去的蓝色小手机。
撕碎最后一张纸,我停了下来,房间里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蓝色方块上,屏幕漆黑,像一块沉默的墓碑。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悄然亮起的毒火,冰冷而清晰地浮现出来。
我重新拿起那部旧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
指尖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点开了那个简陋的短信界面。
收件人只有一个预设的名字:爸爸。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冰冷的塑料按键在指尖下发出细微的咔嗒声,每一个声响都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爸爸妈妈,把姐姐还给我吧。”
——发件人:小哲指尖悬在发送键上,停顿了足足三秒。
然后,带着一种将整个世界彻底推入深渊的决绝,重重地按了下去。
屏幕显示:发送成功。
我拔掉充电线,将那部小小的、冰冷的蓝色手机,像丢弃一件沾染了瘟疫的秽物,猛地塞回那个落满灰尘的铁皮饼干盒里。
盖子“哐当”一声合拢,隔绝了那微弱的光源。
做完这一切,身体里那股支撑着我的、近乎癫狂的力量瞬间抽空。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床沿,精疲力竭。
目光空洞地望着眼前散落一地的、如同葬礼纸钱般的碎纸屑。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种沉入深海般的、冰冷的死寂。
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心脏在空洞的胸腔里,沉重而缓慢地跳动着,像一个苟延残喘的鼓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半个世纪那么长。
客厅的方向,骤然传来一声什么东西被狠狠砸在地上的、令人心悸的碎裂巨响!
“哐啷——!!!”
紧接着,是母亲凄厉到变调的、完全不似人声的尖叫,像濒死野兽的哀嚎,穿透厚重的房门,直直刺入我的耳膜:“小哲——!
是小哲!
他回来了!
他显灵了!
我的儿子啊——!!!”
那声音里混杂着极致的狂喜、无法承受的悲痛和彻底崩溃的癫狂,像一把烧红的钝锯,反复拉扯着人的神经。
我撑着冰凉的地板,慢慢地、极其缓慢地站了起来。
双腿僵硬得像是灌了铅。
走到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