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爷爷……族谱……我守住了……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黑暗温柔地、彻底地包裹了我。
世界归于沉寂。
一个月后。
曾经弥漫着尘土、血腥和推土机轰鸣的废墟,已然变了模样。
断壁残垣被小心地清理、加固,破损的梁柱得到了支撑,瓦砾堆被移走,露出了老宅原本大致的格局。
虽然依旧破旧,却不再是彻底的废墟,而像一位历经劫难、伤痕累累却终于得以喘息的老者。
那块刻着“沈氏宗祠”的旧匾额,被仔细地清理干净,重新悬挂在修葺过的大门上方。
尽管字迹依旧模糊,却透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庄重。
门口那盆曾被刘婆婆视若珍宝、在风雨中飘摇的蓝色无尽夏绣球花,如今被移栽到了宗祠大门旁一个用青砖新砌的小花坛里,沐浴着初夏温暖的阳光,开得正好,蓝得纯粹而宁静。
街坊们自发组织起来,义务帮忙清理、搬运材料。
王姨的大嗓门指挥着,李叔的儿子和几个小伙子在架子上修补着残缺的屋檐。
空气里不再是绝望的尘埃味,而是新木料、泥土和阳光混合的气息,带着一种新生的、忙碌的生机。
江临站在宗祠修缮现场临时搭建的工棚里。
他依旧穿着素色的盘扣上衣,只是眉宇间那层挥之不去的倦怠疏离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专注。
他面前的长条木案上,铺着几张泛黄的、小心翼翼拼接好的图纸,上面用精细的墨线勾勒着复杂的斗拱、梁架结构。
正是他从老宅废墟中找到的、当年沈望主持重修宗祠时的部分营造图样。
他的目光,却久久地落在图纸旁,并排摆放的两样东西上。
左边,是那本沈氏宗谱。
封面那道曾被我用廉价铜粉和生漆、混着自己鲜血修补过的巨大裂痕,如今被更加细致地处理过。
专业的古籍修复师清理了污渍,加固了纸张,那道裂痕处,覆盖上了真正的、薄如蝉翼的24K金箔。
暗金的线条沿着伤痕的走向蜿蜒,在古老的蓝色封面上,形成一道华丽而悲怆的“金缮”疤痕。
它不再仅仅是修补,更成了一种铭记,一种将破碎转化为独特美学的见证。
阳光透过工棚的塑料顶棚落下来,那道金痕闪烁着内敛而坚韧的光芒。
右边,是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