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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厢内最后一丝光源——那浑浊的顶灯——也彻底熄灭。
绝对的、宇宙诞生前的黑暗降临。
吞噬了视觉,吞噬了声音,吞噬了时间,也吞噬了陈默最后的存在感。
紧接着——失重!
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坠落。
是存在本身被彻底剥离了锚点!
没有风声,没有参照物,只有灵魂被从躯壳中强行抽离、抛入虚无的纯粹失重感!
陈默的意识在这片绝对的墨色中迅速溶解、崩解。
镜渊的灰白泥浆如同有生命般,疯狂地涌入他思维的每一个缝隙,无数溺亡者的痛苦记忆、绝望哀嚎和冰冷的饥饿感,如同海啸般直接灌入他意识的深处……砰!!!
不是撞击声。
是意识的核心被一股无可抗拒的伟力,强行钉入某个冰冷坐标的剧烈震荡!
冰冷。
粘稠。
意识在虚无的泥沼中沉浮。
微弱的光源强行刺入混沌的感知。
那光浑浊、模糊,如同隔着一层厚重、沾满油脂的毛玻璃。
陈默“感觉”到自己有了形态——不再是人,而是一滩勉强聚拢的、半流质的、灰暗的阴影,如同被随意泼洒的污迹,匍匐在冰冷粗糙的表面上。
他艰难地“抬起”无形的“头”。
视野逐渐聚焦,一个巨大得令人心悸的、圆形的混凝土平台,延伸向四周的浓稠黑暗。
头顶是望不到尽头的垂直深渊,粗大如巨兽血管般的锈蚀管道盘绕在湿漉漉的井壁上,凝结的水珠缓慢滴落,在死寂中发出单调的“嗒…嗒…”声。
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铁锈、福尔马林和一种更深层的、万物腐败到极致的甜腻气息,吸入一口都仿佛在腐蚀灵魂。
平台中央,静静地矗立着那个金属的囚笼——与A梯一模一样的轿厢。
门敞开着,像一个无声邀请的陷阱。
轿厢内壁的镜面幽暗深邃,映照出的不是平台景象,而是永恒翻滚、涌动着无数苍白手臂的灰白泥沼。
控制面板上,唯有那个B2键,散发着一种温柔的、持续性的暗红幽光,像一只永不瞑目的独眼,注视着这片死寂的领域。
而平台边缘,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静静矗立着无数身影。
深蓝色的、浆洗得发硬发白的旧式工装制服。
僵直如同木偶、毫无生气的姿态。
帽檐深深压下,遮住了一切可能的表情。
无数双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