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我的!
我想咋处置就咋处置!
这钱,我花定了!”
她眼睛也红了,像头被逼急了的母兽,死死瞪着暴怒的爸。
“你……你……”爸被妈这从来没过的硬气顶得噎住了,气得满脸通红,手指头哆嗦着指妈,“好!
好!
赵玉芬!
你有种!
你就惯着她吧!
我看你能惯出个啥玩意儿来!
赔得底儿掉,别怨我没提醒你!”
他猛地一挥手,像是要把眼前让他发疯的东西都扫开,抓起褂子,狠狠一脚踹开房门,冲进了黑漆漆的夜里,留下震天响的摔门声和一屋子死寂。
妈像是被抽干了,瘫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
昏黄的灯光下,她眼角那点强忍的泪光,终于无声地掉下来,“啪嗒”砸在桌上那张“启航文化培训学校”印得歪歪扭扭的招生简章上,洇开一小团深色的湿印子。
她抖着手,轻轻摸着简章上那几个糙字儿,好像那是闺女最后的救命稻草。
窗外,是爸怒气冲冲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还有远处几声有气无力的狗叫。
莘州县城西,一片乱糟糟的城中村边上,几栋灰扑扑、墙皮掉得稀烂的自建楼,围出个死气沉沉的水泥地院子。
锈得不像样的大铁门敞着,门框上钉着块歪歪扭扭的白木头牌子,上面用鲜红的油漆写着几个张牙舞爪的大字:启航文化培训学校。
字儿写得跟鬼画符似的,红油漆还顺着木头纹往下淌了几道,像凝固的血泪。
这就是传说中能把烂木头雕出个样儿的“魔鬼训练营”。
空气里一股子劣质粉笔灰、汗馊味儿和便宜盒饭混一块儿的怪味,闷得人脑仁疼。
我拖着个破箱子,跟在妈后头进了院子。
妈手心全是汗,冰凉黏糊,可死命攥着我的手,好像一撒手我就没了。
一个板着脸、穿着褪色运动服的中年男人把我们领到一间办公室。
屋里烟味儿呛人,一个剃着板寸、脖子后面堆着厚肉的男人正叼着烟,脚翘在办公桌上打电话。
嗓门贼大,唾沫横飞地骂电话那头:“……这点分还想冲一本?
做梦!
在我这儿,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想提分?
拿命来换!”
他就是“启航”的头儿,也是大老板,外号“阎王”的吴刚。
他撂了电话,眯缝着小眼,上上下下扫了扫局促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