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
批奏折时突然问水温,递朱笔时指尖相碰…他瞥一眼,不语。
这份特殊的亲近像无形的藤蔓缠绕流云阁。
宫人更恭敬,连皇后派来的嬷嬷都被李德全挡回。
偌大后宫,我像个隐形人,只系于皇帝一念。
清晨,太极殿檀香袅袅。
我奉上新沏的碧螺春。
皇帝没碰茶杯,指节敲了敲紫檀桌面,抬眼,目光沉沉。
“云舒,”他声音无波,“废庶煜那晚的话,可记得?”
我心猛地一沉,指尖冰凉。
太子湿透的蟒袍、猩红的眼、“记住你的后位是孤给的”狠话,刺眼般清晰。
“奴婢记得。”
我垂眼,声音竭力平稳。
“他许你后位,”皇帝字字清晰,像针扎心,“你当时,就没半点动心?”
来了!
真正的试探!
问我是不是对那个位置动了心!
我猛地抬头,直视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恐惧如冰蛇爬背,但更疯狂的念头炸开——凭什么我永远被施舍抢夺?
既然皇帝给我“纵容”,太子许诺的位置空悬……豁出去了!
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陛下!”
我迎着他目光,“太子许的,是空话!
他自身难保,凭什么给我后位?”
深吸一口气,在他骤然锐利的目光下,清晰道:“奴婢斗胆——既然后位空悬,而奴婢…深得陛下之心,”我停顿,一字一顿,“奴婢为何不能直接当皇后?!”
死寂!
空气凝固。
熏烟仿佛停滞。
李德全在角落猛低头,肩抖。
宫人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不敢吸气。
皇帝靠在龙椅里,定定看我。
威严的脸无表情,眼底幽深。
每一秒都像踩刀尖。
就在我以为雷霆将至时——“呵…”一声低沉的笑从他喉间溢出,打破死寂。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案,十指交叉,像看有趣玩意般打量我。
眼神玩味,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
“好胆量。”
他终于开口,语调慵懒带笑,“朕小瞧你了。”
他抬手指我:“后位?
胃口不小。”
他尾音拖长,“云舒,可知这两字,是多少人填不满的窟窿?”
后背冷汗涔涔,但路已绝。
我稳住心神:“奴婢知道。
但奴婢更知道,这宫里,唯有陛下能给奴婢想要的!
奴婢只想…抓住唯一的倚仗!”
我的野心和命,都在他手心。
皇帝嘴角弧度加深,靠回椅背,轻敲扶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