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和病气,那双深邃的眼眸,像古井一般,幽深难测,却又带着一丝洞察一切的锐利。
他也在打量我。
目光平静,没有厌恶,也没有任何情欲,只是单纯的审视。
我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抬起头来。”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平静。
我依言,缓缓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沈清禾?”
他问。
“是,妾身沈清禾。”
我轻声应答,声音有些干涩。
他点了点头,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开,落向一旁,淡淡道:“今夜你睡床,我睡偏榻。”
我愣住了。
冲喜的新娘,不都是要……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带着一丝自嘲:“本王如今这副模样,就不必委屈你了。”
他说完,便自己转动轮椅,向着不远处的偏榻而去。
我看着他有些吃力地将自己从轮椅挪到榻上,心中五味杂陈。
他没有我想象中的暴戾,反而……有些出乎意料的体谅。
“王……王爷,”我鼓起勇气开口,“您……需要帮忙吗?”
他背对着我,声音传来:“不必。
早些歇息吧。”
这一夜,我躺在柔软的喜床上,辗转难眠。
红烛燃尽,天光微熹。
我听着偏榻上传来他刻意压抑的咳嗽声,心中那片死灰,似乎被吹开了一角,露出了一点点被雪覆盖的余烬。
这个晋王,与传闻中,真的不一样。
3天亮了。
我几乎一夜未眠,却不敢起身,生怕惊扰了他。
直到听到他那边有了动静,似乎是起身的声音,我才连忙坐了起来。
他已经穿戴整齐,依旧是一身素色的常服,坐在轮椅上,正自己倒着茶水。
见我醒了,他只淡淡瞥了一眼:“醒了就梳洗吧,福伯会带你去给太妃敬茶。”
太妃,是他的母妃,先帝的一位妃嫔,如今深居简出。
我应了声“是”,便起身梳妆。
王府的丫鬟早已备好了热水和洗漱用具,动作麻利,却不多言。
整个晋王府,都透着一种井然有序的压抑。
梳洗完毕,我换上了一套藕荷色的襦裙,简单素雅。
福伯是王府的老管家,头发花白,神情恭谨,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王妃,请随老奴来。”
我跟着福伯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院内种满了药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太妃的房间陈设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