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种奇异的疲惫:“开灯?
让你看清我脸上的恐惧?
还是让你看清我脸上的……愧疚?”
他顿了顿,“或者,让你看清你自己?”
“闭嘴!”
一声尖锐的嘶鸣打断了他,带着被戳破的狼狈和更深的愤怒。
“你没资格提!
你没资格看!
你这个懦夫!
凶手!”
黑暗中传来物体被扫落的声音,像是调音台上的旋钮或工具。
“凶手?”
林墨的声音低沉下去,“也许吧。
但我没杀你,苏青。
那场火……那场火是你放的!”
苏青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崩溃般的哭腔,“是为了掩盖你们的失败!
你们的罪恶!
是为了烧死我!
烧死证据!”
“证据?”
林墨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苦涩的嘲讽,“什么证据?
证明我们试图用未经充分验证的神经再生疗法,治疗一个本不该由我们负责的、由高层强塞进来的‘特殊病例’?
证明我们在压力下操作失误,导致病人死亡,并引发了实验室火灾?
证明我为了保住职位,为了不连累整个项目组,在最初的报告里……隐瞒了部分真相?”
黑暗中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苏青那压抑的、痛苦的呼吸声变得更为粗重。
“火灾蔓延得太快,”林墨的声音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往事,“我冲进去想救你,想救数据……但高温和浓烟……我拉住了你,却被倒下的架子砸中了腿……等我醒来,你已经被宣布失踪,推测死亡……而我,成了‘英雄’,‘不顾安危抢救实验成果的医生’……”他发出一声短促的、自嘲的笑,“多么讽刺。
我掩盖了错误,却成了英雄。
而你……承受了所有。”
“你撒谎!”
苏青的声音破碎不堪,“你把我推开!
你为了那些该死的资料!
我看到了!
你的眼睛!
你选择了它们!
你让我留在那里烧死!”
“我没有!”
林墨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激烈的情绪,“我抓住你了!
火那么大!
烟那么浓!
架子砸下来……我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手里……只抓着烧焦的文件袋一角……”他的声音低下去,带着无尽的疲惫,“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直到有人告诉我,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声音艺术家,住进了千羽城……”黑暗中,传来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像受伤野兽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