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刚才那段针对A-307的噪音,他“听”到了。
那绝不是随机的。
面具后的苏青,在用声音精准地刺探,像盲人用棍子敲打墙壁寻找空洞。
他随手点开一个加密文件,里面是陈风诊所预约系统的实时日志。
陈风今天下午预约了李薇——那个丧子的女人。
林墨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他敲击键盘,顺手删除了日志中一条无关紧要的临时访客记录,却留下了一个微小的、指向旧疗养院档案管理系统的异常访问痕迹。
像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粒极小的石子,涟漪会传向谁?
他看向另一个屏幕,阿盲正拄着盲杖,在深夜空旷的大堂里缓慢巡逻,侧耳倾听着什么。
3 盲者的弦与医者的网阿盲此刻正停在大堂一根巨大的承重柱旁。
他的世界并非全然黑暗,而是破碎的、充满扭曲光影和色块的万花筒。
此刻,他“看”到的柱子表面,覆盖着一层流动的、暗绿色的旧瓷砖纹理——那是他大脑对这座建筑旧疗养院记忆的投射。
但更清晰的是声音。
他听到了,又来了。
那诡异的、被扭曲的噪音,从脚下的地板深处传来,闷闷的,像被什么东西捂住嘴的尖叫。
他皱紧眉头,努力过滤掉中央空调的低频嗡鸣、远处电梯缆绳的摩擦声。
他捕捉到噪音里传来的一个极其短暂、未被处理的碎片——一个女人的声音,微弱,惊恐,喊着:“…不要…墨…救我…”这声音…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入他记忆的迷雾。
感觉在哪里听过?
车祸前?
他头痛欲裂,视野中的绿色瓷砖开始扭曲、旋转。
代号“桃花”…那个模糊的告密者形象…是否也有这样的声音?
他用力拄紧盲杖,指关节发白。
这座建筑在对他低语,用痛苦的回声诉说。
下午,陈风的诊所弥漫着昂贵的香薰和舒缓的轻音乐。
李薇蜷缩在柔软的沙发里,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她手里无意识地捏着一张儿子的照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李女士,”陈风的声音温和得像天鹅绒,他坐在她对面的扶手椅里,姿态放松,眼神锐利,“我们上次聊到,您经常梦到的那个游乐场…您说,梦里有个身影,总是背对着您?”
李薇的身体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