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立刻绽开明媚的笑容,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玉书哥哥过奖了。”
她优雅地坐下,眼波流转,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听说这里的碧螺春是今年新采的?
还有新来的琴师,弹得一手好《春江花月夜》?”
“正是。”
沈玉书含笑点头,吩咐伙计上茶点,目光温柔地落在林晚身上,“晚妹妹喜欢,便好。”
茶香袅袅,琴声淙淙。
沈玉书谈吐风雅,引经据典,又极会察言观色,专拣林晚感兴趣的话题说。
从新到的苏绣花样,说到前朝名画真迹,再说到江湖上一些无关痛痒的趣闻轶事。
林晚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脸颊绯红,只觉得这才是她该过的日子,轻松惬意,被温柔相待。
雅间的门敞开着,方便透气。
林晚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瞥向门外回廊的阴影处。
那个灰蓝色的身影,像根木头一样,笔直地杵在那里。
他抱着他那把破剑,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一小截线条冷硬的下颌。
他站得极稳,仿佛与那廊柱的阴影融为了一体,隔绝了雅间里所有的笑语喧哗和旖旎风光。
一股莫名的烦躁,如同细小的蚂蚁,悄悄爬上林晚的心头。
沈玉书此刻正说到一桩趣事,她本该笑得更大声些,可嘴角却有些僵硬。
她端起茶杯,掩饰性地抿了一口,目光却忍不住又瞟向门口那个沉默的影子。
“玉书哥哥,”她忽然开口,打断了沈玉书的话,声音带着刻意的娇柔和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挑衅,“你看门口那个木头桩子,傻不傻?
站了几个时辰了,动都不动一下。”
沈玉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自然也看到了阴影里的萧澈。
他微微一怔,随即温雅地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前几日在擂台上那位‘技痒’的萧护卫吧?
盟主大人果然宽厚仁德。”
他语气平和,听不出褒贬。
“哼,什么护卫,就是个榆木疙瘩!”
林晚撇撇嘴,像是要把心中的烦闷甩掉,她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靠近沈玉书,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亲昵的抱怨,“玉书哥哥你不知道,他可讨厌了!
整天板着个死人脸,管东管西的,烦都烦死了!
还是玉书哥哥好,又温柔,又风趣,懂得也多……”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