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揉了揉被晒得有些发烫的脸颊,百无聊赖地跺了跺脚下的柱子,“还有谁?
没有像样的,本小姐可就……”她拖长了调子,带着胜利者的傲慢,准备宣布这场由她父亲一手安排、她却只当是消遣的比武招亲彻底沦为一场闹剧。
“——我来。”
两个字,不高,甚至有些低沉沙哑,却像淬了冰的针,瞬间刺穿了所有的喧嚣。
那声音平平无奇,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林晚准备离去的动作猛地顿住。
人群像被无形的刀劈开一道缝隙。
一件东西从缝隙深处飞了出来,打着旋儿,带着一股子破败的草腥味儿,不偏不倚,正朝着林晚的面门砸来。
不是暗器。
是一顶破旧的、边缘都磨得起毛的竹编斗笠。
林晚柳眉倒竖,嫌恶地“啧”了一声,本能地侧头闪避。
那斗笠擦着她的鬓角飞过,带起几缕散落的发丝,啪嗒一声,轻飘飘地落在擂台中央,滚了两圈,不动了。
一道身影,就在斗笠落地的瞬间,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斗笠旁边。
他穿着最普通的灰色粗布短打,洗得发白,裤脚甚至沾着干涸的泥点。
身量很高,但绝不魁梧,反而有些瘦削,仿佛风一吹就能倒。
头上束发的布巾歪歪斜斜,大半张脸都隐在方才人群移动投下的阴影里,只露出一个线条略显冷硬的下颌。
“你?”
林晚站在高高的柱顶,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像看一只误入华堂的泥猴子,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被打扰了兴致的恼怒,“哪来的泥腿子,也敢登台?
滚下去,别脏了我的擂台!”
灰衣人没有抬头看她,只是弯腰,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那顶破斗笠,随意地拍了拍上面的浮尘,然后才微微抬了抬眼皮。
阴影中,林晚似乎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眼神很淡,像深秋不起波澜的潭水,却又在极深处蛰伏着某种令人不安的东西。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两根手指夹着斗笠,漫不经心地朝林晚的方向晃了晃,那姿态,仿佛在驱赶一只聒噪的飞虫。
一股无名邪火“噌”地窜上林晚的天灵盖。
从小到大,谁敢用这种态度对她?
这简直比直接骂她还要让她难堪!
“找死!”
娇叱声落,她足下用力,那根碗口粗的硬木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