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的是衣襟和袖口,大片大片用金线掺着细碎的七彩晶石绣出来的缠枝牡丹,阳光一照,那叫一个流光溢彩,闪得人头晕目眩。
他脸上沾了点泥灰,却无损那张脸的昳丽——眉眼深邃,鼻梁挺直,唇色是天然带着点艳的红。
此刻,他正心疼万分地拎着自己袍子被勾破的一角,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嘴里还在小声嘟囔:“完了完了,这料子可是南海鲛绡混了云霞锦,万金难求一寸啊……”我抱着手臂,冷眼旁观这位“落难孔雀”心疼他的华服,心里嗤笑:万瘴谷边上演这出,找死呢?
果然,他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密集了,几条色彩斑斓、一看就剧毒无比的蚀骨藤正悄无声息地朝他脚踝缠去。
“喂,花孔雀。”
我实在没忍住,出声提醒,声音比谷里的冷风还硬邦邦,“再心疼你的破布,一会儿就真成肥料了。”
他猛地抬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先是惊愕,随即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瞬间盖过了对衣服的心疼:“仙子!
救命!”
那声调拔得又高又急,尾音都劈了叉。
“闭嘴!”
我低喝一声,烦他聒噪,手里的灵剑却比声音更快。
“噌”一声轻鸣,寒光闪过,精准地削断了那几条已经缠上他小腿的毒藤。
粘稠的毒液溅开,落在地上嗤嗤作响。
花孔雀吓得脸色煞白,也顾不上他那价值连城的袍子了,手脚并用地往后缩,狼狈得像只被拔了毛的鸡。
我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名字?
来历?
在这找死?”
他惊魂未定地喘着气,抬起那张沾着泥灰也掩不住艳色的脸,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虚弱的笑:“在下凤翊……呃,一介、一介爱好收集天下至美之物的散修,不慎误入此地……多谢仙子救命大恩!”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明显在编瞎话。
散修?
穿得起这身行头?
我一个字都不信。
但他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带着惊惧过后的余悸和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像某种漂亮又脆弱的琉璃器皿。
鬼使神差地,一个念头像疯长的藤蔓,瞬间攫住了我——凭什么?
凭什么我云昭就得当那万年不变的绿叶?
天天对着那些木头似的同门?
我也要为自己活一次!
眼前这只花孔雀,够鲜亮,够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