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却像烙铁一样烫得我生疼。
“……很晚了。”
他低低地说,声音近在咫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担忧。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来,想推开他,想质问他,想撕开他温顺无害的伪装,看看底下到底是真心还是冰冷的算计!
但我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手指在冰冷的键盘上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塑料里。
“嗯。”
我最终只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调的音节,算是回应。
那件外套带来的暖意,很快被心底涌上的、更深的寒意覆盖。
我把自己关得更紧。
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我几乎不离开那张堆满图纸的工作台。
连睡觉都在旁边的行军床上凑合。
沉默成了我和陆凛之间唯一的语言。
修理厂里只剩下我敲击键盘的哒哒声、工具碰撞的叮当声,以及他那被刻意放轻、却依旧显得无比清晰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空气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这种令人窒息的僵持,终结于一个普通的午后。
我正全神贯注地调试着一组新设计的微型伺服系统,手指灵巧地在细小的零件和线路间穿梭,整个世界只剩下指尖传来的微末反馈和脑海中精密运转的模型。
外界的一切——阴影地的噪音、时间的流逝,甚至陆凛的存在——都被我强行屏蔽在感知之外。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很轻,带着点迟疑。
我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充耳不闻。
“哥哥?”
陆凛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在忙吗?”
我的手指没有停顿,注意力牢牢锁定在伺服器核心那个微米级的校准点上。
外界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模糊不清。
门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的声音更低了些,带着浓重的困惑和不安,像迷路的孩子在黑暗中摸索,“……关于……徐霖?”
徐霖!
这两个字像两道冰锥,狠狠刺穿了我强行构筑的屏障!
我调试的动作猛地一滞,指尖下的零件发出一声细微的错位摩擦声。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是疯狂而混乱的擂动!
血液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冰冷的麻木和尖锐的痛楚。
他终于……还是提到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