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苍白,而是细腻的、像上好的古地球东方瓷器一样的冷白。
几缕黑色的碎发汗湿地贴在额角,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随着主人微弱而艰难的呼吸轻轻颤动。
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注视,费力地抬起眼皮。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一对浸在清澈泉水里的黑色琉璃珠。
湿漉漉的,蒙着一层茫然的水汽,透着一种大型食草动物幼崽迷路后特有的、纯粹的、毫无防备的无助。
像只刚出生没多久就被迫离开羊群、在暴风雨里瑟瑟发抖的小羊羔。
我的脚步,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
心脏深处某个被厚厚尘埃和机油覆盖了七年的角落,极其轻微地、极其不争气地,悸动了一下。
“啧。”
我听见自己咂了下嘴,带着点嫌弃,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E区生存法则第一条:别多管闲事。
第二条:尤其别管这种看起来就很麻烦的闲事。
我抬脚,准备绕过这团“大型麻烦”。
“咳…咳咳……” 一阵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麻烦”的胸腔里爆发出来,他整个身体都痛苦地蜷缩得更紧,单薄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肺咳出来。
真他妈要命。
我烦躁地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在原地踟蹰了两秒。
那双湿漉漉的、小羊羔似的眼睛,和这要命的咳嗽声,在我脑子里拉锯。
“操!”
我低骂一声,认命似的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到垃圾桶旁,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团灰扑扑的“麻烦”。
“喂,死了没?”
我的语气绝对算不上友好,甚至还带着点E区特有的粗鲁。
他艰难地抬起脸,湿漉漉的眼睛对上我的视线。
那里面除了痛苦,还有一丝极淡的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空白的茫然。
他没说话,只是又猛烈地咳了几声,苍白的脸颊因为缺氧泛起一点病态的潮红。
“没死就吱一声。”
我皱着眉头,语气更冲了。
心里盘算着,这脸是真他妈好看,捡回去养养眼似乎也不亏?
反正家里就我一个,多双筷子…嗯,前提是他付得起饭钱。
他喉咙里发出一点模糊的气音,像是想说什么,又被咳嗽堵了回去。
他尝试着动了动,想撑着旁边油腻的墙壁站起来,但那件笨重的大衣和他自身显然脱力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