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南九墨痕息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旺夫妻南九墨痕息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曲兰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站在人生巅峰叱咤风云小半辈子的南九看着眼前这红泱泱的一片,险些再次昏死过去。不过她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捂着额头处的伤,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压低着声音朝着那个被吓傻了的小夫君低吼了一声:“还愣着作甚?过来扶我一把。”墨痕息手里还拿着一块砖头,上面沾着丝丝血迹,刚才他明明一个砖头把南九敲晕死过去了,可这才眨眼间,她就醒来了,还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听得她蕴含怒意的声音,不知怎的,竟然生出些惧意来,心跳一跳,手一双,只听他‘哎哟’一声吃痛。原来是那手里的砖头让南九给吓得砸在了他自己的脚上。今儿是他们俩人的洞房花烛夜,因为南九自小孱弱多病,缠.绵病榻多时,所以才千挑万选的,等不及她及笄,就买了这个与她同岁的男孩儿回来冲喜,图个吉利。算命先生还说...
《农门旺夫妻南九墨痕息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站在人生巅峰叱咤风云小半辈子的南九看着眼前这红泱泱的一片,险些再次昏死过去。
不过她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捂着额头处的伤,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压低着声音朝着那个被吓傻了的小夫君低吼了一声:“还愣着作甚?过来扶我一把。”
墨痕息手里还拿着一块砖头,上面沾着丝丝血迹,刚才他明明一个砖头把南九敲晕死过去了,可这才眨眼间,她就醒来了,还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听得她蕴含怒意的声音,不知怎的,竟然生出些惧意来,心跳一跳,手一双,只听他‘哎哟’一声吃痛。
原来是那手里的砖头让南九给吓得砸在了他自己的脚上。
今儿是他们俩人的洞房花烛夜,因为南九自小孱弱多病,缠.绵病榻多时,所以才千挑万选的,等不及她及笄,就买了这个与她同岁的男孩儿回来冲喜,图个吉利。
算命先生还说,这洞房花烛夜,俩人须得在一个房间歇上一晚上,这才算冲喜。
但是两人都是孩子,哪里能叫人放心,三姨娘就特意搬了张小凳子,手里拿着蒲扇,对着这满天星斗,往门口坐着守夜。
听得小姑爷这声音,柳叶眉急成了一团,赶紧起身拍着门板朝里头问:“我儿怎了?没事吧?”
她这一喊,墨痕息就更慌了,慌不择路地朝南九靠近,就要抬起手扼住南九的喉咙。
不过南九比他快,为了证明自己没事儿,中气十足地往外回了一句:“三娘,我没事。”一手捡起枕头边的帕子捂着还渗着血迹的额头。
原本紧张无比的三夫人一听到她这声音,顿时转忧为喜,“哎哟,这道长真真是高人,九儿这声音好生精气神,三娘好久没听着了。”
然后外面就传来她欢喜的声音,自己跑去通知南九老爹。
小夫君也愣了,拜堂那会儿,他明明瞧着南九满脸灰白,离死不远了的,还要两位姨娘架着拜堂,这会儿怎么会?
至于自己要给她补上一砖头,到底是气不过,自己堂堂皇室贵族,要不是遭人陷害落了难,岂能叫他们这样践踏?卖了自己的那些混账东西该死,这买自己回来做入赘夫君的也该死!
但这个年头的人,对于鬼神是十分敬畏的,不然南家也不会在女儿重病弥留之际,选择了成亲冲喜,而不是找大夫诊治。
墨痕息的年纪也还小,如今不过十左右,纵使他如何聪明,自然不能像是成年人那样去思考,所以此刻是完全被南九吓着了,哪里还敢拿砖头继续砸她?
反而在她的眼神示意下,还赶紧伸手给她捂住头上的伤口。
有人给自己捂着那还渗血的伤口,南九也能四平八稳的盘腿坐着整理思路。
原身本尊也叫南九,她阿爹南伯皖是这桑海村最大的地主了,整个桑海村以前不少良田都是他们家的,而且还有两座大山头。
不过这是几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现在没落得吃顿肉也要指望逢年过节,还得看手里是否宽裕。
而买墨痕息回来花了二十两银子,使得这并不富裕的家庭有些雪上加霜。
大家庭里的人员也有些复杂,赚钱的是她阿爹,但除了一起住在这大宅院的祖父祖母之外,还有大伯和三叔一家。
这于邺州地势偏僻的石沉镇,甚至是他们县城来说,早年也能勉强算是小户之家了。
不过是早年,现在就是妥妥的贫瘠之家。
另外她阿爹还有三个妾室,却没有生养,膝下就唯独她这么一个独女,身体还不好,可想而知家里人丁何等单薄,不知多少眼睛期待着他们父女俩赶紧升天。
将这剩余不多的产业据为己有。
苍蝇再小也是有肉的。
但她的处境也没有多糟糕。
想是因为就她一个独女,阿娘又不在了,她阿爹的三个妾室待她都犹如珍宝,可偏原主无福消受,也不知到底是病死的,还是被眼前这墨痕息砸死的,叫自己给撞了过来。
让她一个三十好几的女人忽然变成十岁的女娃娃, 她当然乐意,但前提不是这个时代啊。
这是齐国,不曾出现在她那个世界的历史中,但是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有些类似于她那个世界的南北朝,又有些像是盛唐。
反正她捉摸不清楚,脑子里虽已经接收了这原主留下的记忆,可在短时间里,仍旧接受不了自己未来可能就要一直生活在这个地方。
尤其是眼前这个诚惶诚恐偷偷打量自己的小男孩儿,还没有她高,特么是她的夫君啊!!!
而且还是入赘的。
这孩子生得好看,难怪都说那二十两银子花得值,如今不过十岁的模样,就已经远超自己那个时代的任何小鲜肉了,也不知这将来还是个什么妖孽。
尤其是那双眼睛,似有着瀚海星辰一般,南九竟然险些陷进去了。
从前反正南九不知何为美若谪仙,但是此刻瞧见这小孩儿,便想,大抵就是这个模样的吧。
于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个举动却吓着了对方,使得墨痕息向后退了小半步。
南九又见他那动作,眉头微皱,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给自己把桌上梳妆镜旁的小铜镜给自己拿过来。
墨痕息轻轻松开捂着她额头的手,见着没再渗血松了一口气,但是去拿这铜镜回来后,便有些心惊胆颤的。
自己这砸了她的额头,算不算是毁容?她不会一气之下,叫人杀了自己吧?
这乡下死个把人,还是她家买来的,官府应该不会追究吧?
他这身上的毒是不要命,可限制了他的行动,真敢提一口真气,兴许下一刻自己就硬邦邦地躺下了。
墨痕息这么想着,却听见南九美滋滋的说了一声:“小摸样不错,来日也必然是个倾城美人了。”见他看过去,还冲他抛了个眉眼:“便宜你了。”
这让原本忧心忡忡的墨痕息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忍不住腹诽她两句。但又忍不住偷偷的打量她。
起先一直想着如何逃,哪里有功夫去留意她长个什么样子的。
这才瞧见南九果然长得极好看,颜色稠丽,想是因为年纪还小,并不显得妖媚,倒觉得清纯可人。
反正不比自己见过的那些贵女们差,只是眼神落到她额头上的伤,又担忧起来,她这样爱美,自己叫她额上留了疤,岂会饶了自己?
于是一时不免有些绝望。
忽然,叫坐在床上的她伸腿轻轻的踢了一脚,墨痕息猛地抬头看朝她,便见她一面认真的打量镜子里的脸,不点而朱的小嘴儿理所应当地使唤着:“去,往我衣箱顶上那个小匣子里把药拿来。”
这原主是个病秧子,这屋子里最不缺的就是药。
墨痕息微微一愣,还从没有人胆敢这么使唤自己。
但随即反应过来,飞快的跑过去,只是发现自己竟然够不着,于是只得去梳妆台前搬了她的椅子垫着,方拿到小匣子。
接下来默契不已,墨痕息主动给她上药包扎,然后听她唠叨了几句,想是太累了,不多会儿南九就睡着了。
墨痕息坐在床边看着她卷缩成一团的样子,到底还是个孩子,那心还狠不下来,所以有些后悔刚才自己为什么要对她动手,听说她阿娘不在了,她爹倒是好几个妾室,但是没有一个生养的,这二房一家子都当她是宝儿,百般疼爱着。
他不免想起自己的母妃还在时,自己若是磕着碰着丁点,她就心疼难过得以泪洗面。
只是母妃不在了,自己就成了那无人管的野草一般,甚至是野草都不如,野草尚且还能在冷宫里自生自灭,可他连待在冷宫里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此,心里那点柔软又逐渐消失,变得狠戾起来。
只这恨,倒也不是对着床上的南九。
打量着这陌生的环境,叹了口气,也许暂且留在这里也比盲目的去外面还要好?而且此处偏远,想来那些人也以为自己死了。
自己也好安心将这身体里的余毒清除掉。
想到此,心里倒放下了这些事,然后收了药箱,搬了两张椅子拼在一起,于旁边也睡下了。
南伯皖跟着其他三位姨娘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了动静,便想着只怕是睡着了。
但也有个可能,也许是他闺女不行了。
可道长有言在先,不可进去,必须等到天亮。
于是不止是三姨娘守在门口,连南伯皖也在门口熬了一宿。
屋子里的两人睡得沉,哪里晓得外面的事儿,直至第二天天一亮,南伯皖就迫不及待的叫人打开房门,他不是不信三位姨娘的话,而是自己放心不下。
房门骤然被打开,传出了剧烈的响声,将南九和椅子上的墨痕息都给惊醒过来。
墨痕息趁着他们还没进内间,快速的从椅子上跳下来,然后走到床边去,心里已经想好了,如果他们真要朝自己问罪,自己就捏住南九的喉咙。
南九也爬起来了,揉着双眼打着哈欠,可因为天生丽质,哪怕是蓬头垢面,但瞧着仍旧只会叫人觉得憨态可爱,一面朝旁边的墨痕息瞥了一眼:“外头干嘛呢?一大早就这般吵?”声音又压低了几分警告他:“给我老实些!”
墨痕息忽然有个不祥的预感,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瞬对方的细腻柔软的手就滑了过来,抢走了自己袖笼里的小刀,然后对着满脸惊骇的他露出一个耀武扬威的冷笑。
而这时候,因听到女儿中气十足的声音,南伯皖已经激动得险些要晕死过去,叫几位姨娘扶着肥胖圆滚的他进来。
口中一面激动地念叨着:“太灵验了,太灵了。”不过转而看到她额头上的包着的纱布,顿时急得一个健步冲上来,把那身体单薄的小姑爷墨痕息给挤到了旁边,“阿九,爹的心肝宝贝儿,你这是怎么了?疼不疼啊?快,快请大夫!”
南九知道这家子疼女儿疼得有些不像话,但是看到急得快要哭出来的南伯皖,也有些傻了眼。不过好在快速反应过来,“阿爹,我没事了,就是不小心磕破了皮儿。”又看朝二姨娘:“二娘擅药理,给我弄点药膏敷一敷就好,以后兴许不会留疤。”
但是她的这话并没有让南伯皖收住眼泪,反而是哭得更凶了。
南九一见,不免傻了眼,原本还指望几位太太劝导,没想到她们哭得比南伯皖还要凶。
同样,震惊的还有那墨痕息......说好的女儿都是赔钱货的,这家子怎么回事?为何心里还有种嫉妒的感觉?他曾经便是老祖宗的香饽饽,但是病着时,也不曾见谁为自己这般担忧过。
“阿九啊,爹的好闺女,阿怜,快过来给九儿诊脉。”南伯皖一面抹着眼泪,要不是为了顾及女儿大病初愈,他早就要扑过去把女儿抱在怀里了。
二姨娘则抹着眼泪冲上来,三姨娘四姨娘都主动让开一条路。
南九完全是在一脸懵逼中,众人都泪眼迷蒙的看着二姨娘的脸色,生怕诊断结果不似他们所预想的那样好。
而二姨娘脸上的神色则变化莫测,最后定格,满脸喜色的转头朝众人惊喜的叫着:“九儿没事了,她身体痊愈了。”
她没事了,身体恢复正常了,可是大家却哭得更厉害了,又是搂着她疼又是搂着那同样一脸懵逼的墨痕息,只道他真真是南家的福星,以后就是他们家上了族谱的姑爷了。
“我就说这迷信要不得,真要找个人冲喜就能治好病,那要大夫作甚?二哥还是节哀吧!”一个妇人的声音从外传进来,带着几分尖酸刻薄。
来人是三房的马翠香,她有两个儿子,一直想要将小儿子过继给没儿子的南伯皖,但是南伯皖一直没点头。
想要将小儿子过继给二房,倒不是担心以后南伯皖百年后无人继承香火,而是瞧中了南伯皖的银子。
可南伯皖哪里还有什么银子,这些年大齐一直在打仗,让他们这些乡绅捐银子,他身家早就被霍霍没了。
马翠香还没到门口时,就听到里面的哭声,便以为这短命娃儿南九已经没了,心里不免是有几分欢喜的,这下不管二哥同不同意了,老爷子那头肯定都会做主把自家的老二过继给二哥。
可是当她走进来,瞧见精神抖擞的南九,一时不由得傻了眼,“你这丫头,怎么会?”
南九脑子里原主的记忆,当然知道这马翠香,一心盼着自己死。南九露出一个笑容,“三婶一大早过来,是要给我家小夫婿红包么?既如此,多谢三婶了。”
没死就算了,居然还想从自己荷包里掏钱,做梦!马翠香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圈,落到那瘦弱的墨痕息身上,撇了撇嘴巴,“长得是怪好看的,就是这细皮嫩肉的,能下得了田么?别又是一个吃白饭的。”
然后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南伯皖是个男人,不好跟自己的弟媳妇打嘴皮官司,妾室们又不敢逾越,好在如今南九身体好 ,也变得精明起来,没在马翠香这里吃亏。
南伯皖担心女儿才有好转,生怕围在这里吵到她,便都让人散了,将隔壁厢房收拾出来,给墨痕息做房间。
接下来南九安心养身体。
其实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主要是额头上的伤痕。
她也趁着这几天的时间,把这个家里的人员重新整理了一遍。
这偌大的院子就是现在她的爹,南伯皖年轻时候出门行商赚回来的,然后建了现在这本村最大的院子,青砖白瓦,学着大城里的人家,三进三出。
而且这是乡下,地皮比不得城里那么贵,所以三进三出只是一个模型,事实上这院子比城里那些宽敞多了。
又因为家里人口众多,所以加了几个小院子。
左边的是她大伯家住着,他们家就四口人,大伯娘谈不上贤惠,但看起来还算是老实的,就是太过于顾着娘家,是个十足的伏地魔,也正是这样,这些年大伯起早贪黑,家里也没富裕一分,过得大不如三房。
膝下有一儿一女,大堂兄南德福,大堂姐南秀儿。
大堂兄已经开始说亲了,大伯娘想说自己娘家那边亲戚的女儿,但祖母一直不同意。
而他们二房住在右边的院子,现在加上墨痕息,总共也就六口人。
三叔家则住在靠着正院建的院子里,那边地势最好,也是最宽敞的,家里五口人,有两个堂弟和一个堂妹。
还有有一个姑姑,嫁了镇子上寿材铺的老板谢老三。
她嫁人的时候南伯皖还没回来,家里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发财了,所以姑姑南荷当时嫁给坡脚的谢老三,还算是高攀的。
生了一儿一女,加上现在有强大的娘家作为后盾,她也过得不错。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所以祖母偏心三叔家,这是毋庸置疑的,哪怕这偌大的家业是南伯皖在外面苦挣回来的,但还是没能住上位置最好的院子。
南伯皖挣回来的钱基本都用来建了这大宅子,买了二十来亩良田和两座山头。家里虽算是福足的,但是前几年有十来亩良田被县老爷的小舅子强占了去,民不跟官斗,而且好歹得了他几十两银子的补偿。
胆小怕事的祖父祖母不许再闹,生怕惹祸上身。
而且到底是泥土子出生的,精打细算惯了,哪里舍得花钱雇人来伺候自己?所以家里的活儿都是自个儿做。
便是家里这十几亩地,也靠自家耕种。
知道南九扛了过去,正院里送了十个鸡蛋过来,说是给她补身体的。
其实这还算是一份重礼了,家里总共就养了几只老母鸡,往日这鸡蛋哪里能轮得到她?那都是给大堂哥和两个堂弟吃的。
从前她倒是身子弱,但祖母总觉得治不好了,给她吃也没用,还不如给堂兄弟们。
南九就吃了两个,其他的也没舍得再吃,她必须要重新规划一下未来了,这身体一天天渐好,她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只怕是不可能了。
放眼家里,除去祖父祖母之外,阿爹和三位姨娘以后肯定都要靠自己养老,这家里的财产祖母祖父百年后平分,就算是族里能公平公正,但自己也只能拿到三分之一,只能勉强糊口。
所以还是要多打算一下未来。
到底是年轻,这额头上的伤没几天就结疤,瞧着就像是要脱落了。
可南九都还没来得及开心,晚上就被喊到正院去,所有人都要去,说是有大事要商量。
以前都是大家一起吃饭,因为各房自己烧饭,祖母觉得太浪费柴火,但是总起纷争,最后祖父就做主分了粮食,各家在自己的院子里烧火做饭。
至于两老的柴火,则由着三家轮流供应。
所以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大家每日又忙,根本就是没空聚在一起的。
这忽然被叫过去,而且全家都去,还商量大事,南九有些疑惑。
她刚进去,就被大堂姐南秀儿一把拉过去坐在身边,“你真的好了么?”一面偷偷瞧南九身后跟着的墨痕息,见他生得好看,忍不住捂嘴笑起来,“二叔倒是会挑,给你选了这么个好看的。”
但有些替南九担心,“可我瞧他瘦弱得很,家里的农活只怕是做不得,祖母肯定不喜欢。”
是啊,家里的农活大家都要做,到时候再按照做了多少,从祖母那里分粮食。
墨痕息这样,多半分不到什么粮食的。
不免是有些忧心。一面朝着前面椅子上坐着的祖父祖母看去,但见祖父眉头皱作一团,旱烟也没心思抽,就这么被他冷落在桌上。
祖母也是愁眉苦脸的,见着人都来齐了,便清着嗓子朝祖父使唤道:“老头子,人来齐了,你说吧。”
南九屏住呼吸,一般这种情况,肯定都是有什么大事要说。
果然,只听祖父喝了口水,“今儿傍晚我村头遇着了村长,他从镇子上回来,说是又要打仗了,县里的檄文马上就派下来,每家每户都要有人出征。”他说到此处,叹了口气,然后看朝老太太。
老太太会意,立马道:“我和老头子的意思呢,老大家的德福马上要说亲了,肯定离不得他这做爹的,老三家的孩子又还小,他自己手也不好,人家也不要他,所以啊......”
这目光都落到南伯皖的身上,“老二你呢,膝下就阿九这个丫头片子,女婿你也给找了,还有这三婆娘给你照看着,所以我和你阿爹商量过了,就你最无牵无挂,县里的檄文真来了,咱家就你去。”
这哪里是商量,分明就是宣布。
南九气得连忙起身,“凭何我阿爹去?我不答应!”她素来性子泼辣惯了,忽然跳起来反驳老太太的话,大家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老太太没理会她,只盯着南伯皖:“老二你自己说愿不愿意吧?”
南伯皖垂着头,他当然不愿意的,他家阿九还这么小,几个婆娘性子又软,自己真去了,叫人欺负了怎么办?
然还没等他这没同意的话说出口,老太太又道:“我和你阿爹早前就给你算过八字,你命好,你看你年轻时候才出去几年,就挣了这么多家业回来,这一次去参军,说不定上了战场能立大功,到时候还能做大官,光宗耀祖啊!”
又指了南九,“你就这么个闺女,她又没有一个亲兄弟,你若是想她以后过得好不叫人欺负,就该再努力一把,挣个功名回来。”
不得不说,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但是脑子好使啊,这糊弄人的功夫是一套又一套的,还能抓住重点,直击内心。
南九哪怕与她阿爹离得远,但也能感觉到她阿爹开始动容了,有些着急,生怕他一口就答应了,连忙起身越过几个堂兄弟,跑到她阿爹跟前,“阿爹,那战场上功名哪里这么好挣?一将成万骨枯,咱家祖坟也没冒青烟,咱得心里有数,阿爹又不会打打杀杀,功名哪里能这么好得?”
“你这娃怎么说话的,咱家祖上要是没青烟,你爹就出去那么几年,能挣那么多钱啊?”三叔南贵平十分不满南九的话,立马起身反驳。
当然,他是最怕二哥不去,到时候轮到自己。
他这手虽然天生带残,但其实就是多个六指而已......所以害怕南九说动了南伯皖,才连忙反驳她的话。
南九最烦的就是这南贵平,仗着祖母的偏爱就好吃懒做,就多个手指头,也亏得祖母能说他这是带残疾,也是忒不要脸了。
听到他这番话,更是气恼,当即就给气笑了:“三叔这话说的,好像我阿爹那几年出去吃的苦受的累都不算了?家里能有如今这富足日子,全靠着祖上积德了,既然是这样,咱们还种田作甚?等着祖上庇佑,粮食自己长,饭自己到碗里得了。”
‘砰’的一声,老太太愤怒地拍响了桌子,不满地责斥着南九:“你一个丫头片子,晓不晓得什么是 长幼尊卑?大人商量事情,关你什么事情?”
“我丫头片子怎么了,莫不是祖母一生来就是个老太太?何况你们若是真的商量就算了,可这叫商量么?”从前的南九性子是泼辣,但是因为身体弱,其实还是很畏惧身体强壮的祖母,可现在换了芯子,见着自家阿爹这么被人欺负,她当然不能忍。
祖父见这就吵起来了,拿起烟杆往桌上敲了几下,似乎也觉得什么都让南伯皖去,心里还是过意不下,“行了,今天就这样了,这檄文不是还没来了么!时辰不早了,地里的麦子要收,都早些回去睡了。”然后便起身先走了。
老太太不满,好不容易把人召集起来,急得赶紧喊:“哎,老头子,这怎么就这样了?”一面急匆匆地追了去。
这跟大房没关系,所以见着老头老太太走了,大伯大伯娘就拉着堂兄堂姐赶紧走。
南九也拉着她阿爹要回去,却听得身后的马翠香阴阳怪气道:“二哥也真是,不会体谅大家的的难处,这一家子里,就你负担最小,何况你就算去打仗了,难道我们当家的,能不多照顾着你丫头一些么?”
南九心说体谅你个大爷的,见南伯皖要开口,拉着他就直接走,理也不理那马翠香。
三位姨娘和墨痕息跟在身后,这家里他们是妾,是赘婿,发言的权利都没有。
出了这正院,南九就忍不住了,气呼呼地看着南伯皖:“阿爹也不想想,您在我们还要这样被欺负,处处被嫌弃,您真答应了,只怕您这前脚刚走,后脚我们就被赶出去了。”
南伯皖知道阿娘偏心,可阿爹是公正的,所以肯定不会这样的,连忙摸着南九的脑袋,“阿九别多想了,你祖父祖母也说的对,比起来从小就我运气好,而且负担也小。”
南九觉得南伯皖已经被祖父祖母洗脑了,自己说的他哪里能听进去?也懒得再说,只丢了狠话:“阿爹你反正看着办吧,你要真答应了,转头我就给姨娘她们另外找婆家。”
南九也好奇,她阿爹虽算不得什么歪瓜裂枣的,但是身体肥胖不已,三位姨娘倒是长得如花似玉的,哪怕每日跟着在田间劳作,晒黑了,脸上有了皱纹,可仍旧不难看出她们年轻时候,那都是清一色的美人啊!如今也是风韵犹存。
“你这丫头胡闹!”南伯皖头疼不已,又舍不得责斥她,只故作生气。
二姨娘见此,生怕父女俩闹起来,便连忙劝着:“时辰不早,当家的明日要早起去地里割麦子,早些歇着吧。”
二姨娘又看朝一直像是隐形人一般跟在大家身后的墨痕息,“你也来了好几日,明日跟着一起去,我给你找一把好镰刀。”
墨痕息没出声,只点了点头。这几天的适应,他也大概知道这南家最值钱的,只怕就是这青砖绿瓦水的房子了,这个便宜岳父倒是有三个小妾,瞧着年轻时候容貌也不差,听起来十分有排面,可这簪花都戴不起,头插着荆木簪包着头巾,穿的也是粗布衣裳,还要下田一起去劳作。
现在好了,他也没逃脱,看来这上门女婿也不好当。
可不留下,暂时也没有个好去处。
第二天还没天亮,二姨娘她们就起来烧火蒸馒头,村长家大公鸡叫的时候,馒头刚蒸好。
南九身体还没好完,而且从前身体孱弱,地里的活儿都没叫她去碰过,所以今儿也是留在家里。
吃了馒头,揣了几个装满了水,南伯皖带着众人拿着镰刀就出门了。
他们中午也不回来,南九也不必做午饭,只需晚上烧些饭就行。
至于菜?就是自家院子里种着的豆角。
干煸豆角。
这年头还没辣椒,也没花生西瓜什么的,所以南九才会觉得,这可能是唐朝,但是这齐国也没大唐那么大的版图,周边还有几个国土大小相近的国家,因此才会觉得是极有可能是类似南北朝时期。
家里院子大,虽说是按照城里的三进三出建造的,但都是乡里人家,就算院子大,那也不可能花团锦簇,所以院子里除了留出一些院坝平日晒豆晒谷子,其他的地方都种了菜。
三位姨娘都是能干的,墙角韭菜一直都绿油油的没断过,还有各种豆类,以及萝卜芹菜生姜,二娘懂得些医术,去山里挖药的时候,还挖回来了不少百合和山药,种了几茬,如今也长得不错。
墙上还爬满了瓜藤,这五月中旬,冬瓜黄瓜已经是满架子了。
冬瓜熟了后,自家煮汤吃,然后地窖里储存起来,能放好几个月,那冬天汤菜也不至于单调。
那黄瓜家里极少吃,倒不是不喜欢吃,只是三姨娘每次想攒着多一些,拿到集市上去卖。
但是哪里攒得到?自家舍不得吃,隔壁三婶却每天要来摘一回。
南九想到三叔三婶的为人,撇了墙上的黄瓜一眼,那但凡有些个头的,她齐刷刷全摘了。
调料的缺乏,大家吃得也寡淡,凉拌黄瓜也没什么滋味,所以这黄瓜平时都是做水果来吃的。
摘了黄瓜,洗干净往篮子里装好,放到井里冰镇了半个时辰才给捞上来,找了块布盖着,便提着去地里。
与其给三婶家摘了去,不如给自家人吃,又解暑还能顶饿。
她提着篮子刚到村口,就遇着刘三婶子领着一个身材丰腴的陌生妇人,头戴着大红花,手里拿着半新半旧的团扇,挡去了她丰腴的半张脸。
想是见了南九,便贴脸问起刘三婶子,“这是谁家的姑娘,好生标致。”
“南二叔家的姑娘,有女婿了,红姑不必打主意了,好好替我家彩雀相看就是。”刘三婶子一边说着,不忘朝南九打招呼:“阿九身子还真好了?这是要去地里给你阿爹他们送午饭?”
然后拉着红姑急忙往家里去了。
红姑有些可惜,频频扭头回来瞧。
这村子里地势好的田地都是她爹刚挣钱回家来那会儿买的,所以这村子外面的几亩好水田,就是他们家的。
就在河边不远处,涨河水的时候淹不到,天干的时候引水过去也不远。
不过麦地却稍远一些,这时候正是烈阳高照,她顺手从河边摘了一块芋头叶子撑在头上,还没到就瞧见那一片青翠柳荫下,三婶子坐在树荫下休息。
南九见了,特意绕开她,去田里找阿爹他们。
墨痕息头一次做农活,有些不尽人意,看得南伯皖甚是着急,南九到的时候,他正恨铁不成钢地责备着:“你别割一镰刀就站着不动了,又不是癞疙宝,戳一下动一下。”
墨痕息哪里敢反驳,他也不知这农活如此难做,这才没干多久,手心里已经四五个水泡了,比练武辛苦多了。
放眼望去,他们都来回收割了几片,就自己还原地不动,也难怪这脾气还好的南伯皖着急起来。
“阿爹,别生气了,先歇会儿,我把黄瓜都摘了,放井里镇了会,解渴呢!”南九走近,连忙将篮子放下,举着那如小伞般的芋头叶子走过去,踮着脚往南伯皖头上撑去。
一面同墨痕息使眼色:“你也快去吃点,头一次下地都这样。”
她这话提醒了南伯皖,不由得看了墨痕息一眼,生得细皮嫩肉的,指不定是谁家的公子哥儿落难了呢,如此哪里能做什么农活,心下只觉得买他回来着实是亏本了,连田都不会下。
一面懊恼地叹着气,接了南九递过去的黄瓜,咬了一口只觉得清脆香甜,“还是阿九体贴阿爹。”
南九拉着他坐下,又指了指那边柳树荫下休息的三婶子一家,“这不是分片了么,阿爹慢些,免得这天没黑就收完了,祖母又要使唤你过去帮忙。”能者多劳,但也不是这么劳的。
二姨娘她们也围了过来,三姨娘见着篮子里的七八条黄瓜心疼不已,“明日就赶集了,我还想攒着去卖几个钱给你买头绳,怎就给摘了,白糟蹋了。”
“吃了咱解渴,头绳有什么用?何况这留着只怕也个过不了夜,晚些回去三婶就摸黑也给你摘个干干净净。”南九捡起黄瓜塞她手里去,自己也拿起一根。
自家种的就是清香甜脆,跟自己后世里在超市里买的完全不一样。
一家五口坐在一起,那墨痕息坐不远处的树下,瞧着有些孤零零的。
他抬头正好看着马翠香往这边走来,便连忙起身,走到南九旁边,拿手戳了戳她,抬着下巴示意她。
南九一看是马翠香,连忙将篮子里剩下的黄瓜全部塞给三位姨娘和她阿爹,自己跟墨痕息又分了最后一根,然后提着空篮子起身,“我先回去做饭,阿爹你们多歇会儿,反正也没剩下多少,天黑前肯定能收完。”
马翠香在树下坐了好会儿,才看到南九来了,一家人不知围着吃什么,便过来瞧。
没想到她来晚了,又见着在二房人手半截黄瓜,心里没由来一股气,“那么多黄瓜全摘了啊?我早上看才没多大,想着晚上再摘,你们真是白糟蹋粮食!”
这话说的,好像那黄瓜是她们家的一样。
南伯皖性子软,又不好跟她一个女人计较,只陪着笑没回话。
但没走远的南九就不乐意一家人被她欺负了,当即顿住脚步回头,“三婶这样说的话,那明儿上茅房拿个碗接着,那可是粮食,别白糟蹋了。”
马翠香叫她一怼,气得脱鞋子就要往她扔去,南九连忙拔腿就跑。只听马翠香在身后气急败坏的骂声:“你个砍脑壳的,老娘不打死你!”又朝憋笑的南伯皖叫道:“二哥管着些!”
“孩子还小,弟妹别跟她一般见识。”南伯皖和着稀泥,不想跟她多纠缠,起身拿着镰刀,喊着小女婿就往麦地里去。
那马翠香后来如何南九不知道,回了家先把家里的粮食统计了一回,有些吃紧,更何况现在添了一个墨痕息,这些粮食就更不够吃了。
等到分粮食,还有几个月,所以再三思考,还是去挖些野菜。
别人穿越都是丞相家的小姐,要么就是什么王妃宠妃,就自己最差,说是地主家的小姐,可是空有虚名。
而且自己不会建造火箭大炮,也没有什么神针医术......
她一无是处。
至于菜谱她倒是能熟背许多,厨艺也尚可,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很多作料都没有,那菜谱也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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