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直颤,玄色大氅被风吹得像张开的鸦羽:“林栀,你赌赢了。”
34周淮出狱那日,春雨泡烂了牢门口的招魂幡。
林栀举着油纸伞站在石阶下,看他瘸着腿跨过火盆,官袍空荡荡挂在身上,像套着别人的壳子。
“钥匙还在吗?”
他哑着嗓子问。
林栀摸出铜钥匙,周淮忽然抓住她手腕往城南跑。
七拐八绕钻进条暗巷,推开柴门时惊飞满院麻雀。
荒废的宅院里埋着口樟木箱,掀开是整整齐齐的案卷。
“这两个月我没没闲着。”
周淮咳嗽着翻开泛黄的纸页,“三年来边境军饷亏空的案子,全在这了。”
林栀望着他凹陷的颧骨。
这世道,好人总要被逼成鬼。
34青瓦寨的山路陡得吓人。
林栀攥着周淮的衣角往上爬,背篓里账册沉得像块烙铁。
寨门口的老槐树上栓着红布条,穿短打的汉子们正在练石锁。
“周大人!”
络腮胡首领抱拳迎上来,“您要的东西备好了。”
林栀看着牛车上成捆的箭矢,突然明白周淮这两个月在筹谋什么。
山风卷着草屑扑在脸上,她听见周淮低声说:“七日后虎威军过境,这是最后的机会。”
35裴琰找上山时,林栀正在磨箭镞。
铁器相擦的声响里混进马蹄声,她抬头看见裴琰策马立在崖边,孔雀翎大氅被夕阳镀了层金边。
周淮拔剑挡在她身前,剑穗还是她编的平安结。
“私造兵器,够诛九族了。”
裴琰甩鞭卷走箭矢,腕间露出道新鲜刀疤。
林栀把火把扔进松油桶,烈焰“轰”地窜起三丈高:“世子爷猜猜,虎威军的先锋队到哪了?”
裴琰瞳孔骤缩。
山脚下忽然传来号角声,玄色军旗刺破暮色,惊得寨中猎犬狂吠不止。
林栀握紧袖中匕首,却发现裴琰在笑。
不是惯常的冷笑,倒像当年阿树偷吃到糖糕时的傻笑。
“你笑什么?”
“笑你学坏了。”
裴琰突然策马冲过来,在周淮剑尖抵住咽喉的瞬间,将个油纸包抛进林栀怀里。
滚烫的糖画烫得她手一抖,金黄的兔子碎成两半。
36当夜山寨摆酒,周淮被灌得耳根通红。
林栀蹲在溪边洗箭镞,忽然听见芦苇丛里传来水声。
裴琰散着头发泡在溪水里,中衣血迹被冲成淡粉色。
林栀转身要走,被他攥住脚踝:“当年你给我上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