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
断线猛地将我拽进裂缝,坠落的瞬间,我看见阿娘被徐长卿拎在半空,她望向我的眼神里,有释然,有不舍,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决绝。
暗河的水腥气灌进鼻腔,我在坠落中摸到碎布上的金线。
那不是普通的绣线,而是用阿娘的本命线捻成,每根丝线上都缠着她的记忆碎片。
我攥紧碎布,眼前闪过无数画面:阿娘在暴雨中狂奔,怀里抱着啼哭的我;父亲将铜牌塞进襁褓,指尖滴着血;还有昨晚在天命石前,阿娘偷偷将半块弑神者骨血混进我的碎线里。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对着黑暗呢喃。
断线突然发出强光,在石壁上照出一道暗门,门上刻着“丙字七号”。
当我的指尖触到门环,整扇门竟化作金色丝线,钻进我的手掌。
天牢第七层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比城隍庙后巷的臭鱼更浓烈百倍。
我扶着墙往前走,听见铁链晃动声和压抑的呻吟。
最深处的铁栏后,蜷缩着个穿粗布衫的少年,他右手上缠着渗血的布条,脚踝处缠着我见过的鎏金断线——那本该连接弑神者与神皇的因果线,此刻断成两截,一截锁在少年脚踝,另一截缠绕着神皇的生辰八字。
“你终于来了。”
少年抬头,他左眼蒙着布条,右眼却亮得惊人,瞳孔里有星芒流转,“我等这根线,等了十七年。”
我踉跄着跪下,这才看清他脚踝的断线与我腕间的金线正在共鸣。
少年扯掉右眼的布条,露出底下的金色纹路——那是只有弑神者才有的“天道伤痕”,十七道伤痕环绕瞳孔,像个微型的星空。
<“他们说你是修补裁缝。”
少年伸出手,掌心有与我同款的淡青胎记,“但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都是被剪断因果线的弃子。”
他突然笑起来,露出带血的犬齿,“当年神皇折断我的灵脉时,我看见你母亲用瞒天针法将你的弑神感应线缝进修补线里。
现在该还债了,修补匠。”
我浑身发冷,终于明白阿娘为何一直留着淡青碎线——那不是她的本命线,而是我的。
当年她用禁术将我的弑神者因果线拆成碎片,混在修补线里,用自己的未来替我伪装成普通裁缝。
“你想让我补全弑神线。”
我摸出银针,针尖在黑暗中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