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下等裁缝只会骗钱!
本小姐的玉镯是天赐良缘的信物,要是误了今日的相亲——慢着。”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见阿娘拄着拐杖站在巷口,她今日竟换上了压箱底的墨绿粗布衫,腕间缠着根崭新的淡青色碎线,“我来替她补。”
林小姐皱眉:“你?
你不是被行会除名了吗?”
阿娘不说话,指尖轻轻抚过玉镯。
我看见她腕间的碎线突然渗出金色光点,像春蚕吐丝般裹住断裂处。
林小姐的瞳孔猛地收缩——那是只有高阶裁缝才会的“瞒天针法”,能在修补时篡改因果线的表层纹路。
“三日后取货。”
阿娘将玉镯塞进婢女手中,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出沉闷的声响,“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找天机阁的刘师傅补的。”
我们沉默着收拾满地狼藉。
阿娘的指尖在发抖,我看见她新缠的碎线正在快速褪色,从淡青变成灰白。
那是过度使用高阶针法的代价——用不属于自己等级的未来强行缝补,会加速本命线的溃烂。
“阿娘,你不该...”我喉咙发紧,捡起块碎线时突然发现,那上面竟缠着半片记忆碎片。
碎片里映出年轻的阿娘,跪在天机阁门口,掌心托着团泛着金光的未来,对面站着个戴面具的灰衣人,腰间挂着刻着“天机”二字的铜牌。
“有些线,就算断了也得缝。”
阿娘打断我,将琉璃瓶逐个摆回麻布,“你记住,因果裁缝的针永远比线锋利,关键看你敢不敢刺进那层遮羞布。”
她抬头看向城隍庙的飞檐,檐角挂着的铜铃随风轻晃,惊起几只停在“天命石”上的麻雀。
天命石上刻着天道定下的裁缝等级,从金红到灰白依次排列。
我的倒影映在石面上,淡青色的本命线像条奄奄一息的小蛇,蜷缩在最底层的阴影里。
而阿娘的倒影旁,墨绿丝线早已碎成粉末,只剩下脚踝处那截不断渗着黑浆的溃烂线。
戌时收摊,我数着琉璃瓶里的碎线。
今日赚了五寸未来,加上之前攒的九尺三寸,离三丈的目标还差两丈七寸。
阿娘坐在门槛上编竹筐,她指间夹着根银线,正在修补我磨破的鞋底。
月光爬上她鬓角的白发,我突然想起行会战书上的话:“修补裁缝寿不过四十,因其每缝一针,皆用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