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的母亲如此轻描淡写地、理所当然地定义为“打发”,甚至是要像清理垃圾一样强行拿走!
它们是我最后的尊严和价值了!
凭什么?!
喉咙里腥甜的铁锈味骤然加重,冰冷的火焰终于在胸腔死灰复燃,愤怒席卷而过,烧毁了仅存的麻木。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软肉里,用尽全身力气才压制住冲口而出的怒吼和质问。
我用一种几乎冻结空气的声音回答,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子迸出来:“江夫人,我和江城远的事,到此为止。
但我的设计,是我的命!
你们想都别想拿走一分一毫!”
“你的命?”
方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刻的嘲讽几乎要刺破手机听筒,“乔晚晚,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靠着我儿子才接了几个破单子,就真把自己当设计师了?
那些稿子留在你手里是暴殄天物!
蔓蔓学成归来,正好可以接手,打磨后署上她的名字,才是它们价值的最大化!
这是你的荣幸,别给脸不要脸!
明天东西必须交出来!”
她竟然还无耻地替苏蔓蔓谋划起来!
“方晴!”
我猛地直呼其名,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想当强盗抢东西,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那些设计,你们休想碰一下!”
不等她再放狠话,我狠狠地按下了挂断键。
屏幕暗下去。
深夜的街头空空荡荡,只有我的呼吸在寒风里显得格外沉重。
冰冷的空气吸进肺腑,刺激得浑身颤抖。
江家的态度和目的已经赤裸裸地摊开在面前——不仅要一脚踹开我,还要将我视为立身之本的设计剽窃一空,去捧他们的心尖肉苏蔓蔓。
真当我乔晚晚是一滩可以任由他们踩踏、吸干最后一点价值的烂泥吗?
脸颊刺痛,我抬手狠狠抹掉不知何时又滚落下来的泪水。
胸腔里翻腾着的不再仅仅是痛苦和屈辱,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绝的狠劲像岩浆般喷涌出来,烧灼着冰冷的身体。
江城远,苏蔓蔓,方晴……所有这些人加诸在我身上的,我要他们百倍偿还!
就在这满腔恨意燃烧得最旺的时刻,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这一次,屏幕上闪烁着的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谁?
方晴换个号来骂人?
还是江城远?
我眼神一冷,带着几分暴戾猛地滑开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