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头。
他只是微微侧过身,一个冰冷的、带着绝对警告意味的眼神扫了过去。
那眼神,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
沈屿初的动作,如同被无形的冰链锁住,硬生生僵在了原地。
他张着嘴,像一条离水的鱼,只能发出嗬嗬的、无意义的抽气声,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绝望和难以置信。
他引以为傲的身份,他精心营造的光环,他对我所谓的“掌控”……在陆沉这轻描淡写的一瞥下,彻底粉碎。
他引来的不是猎物,而是将自己献祭给了猎人。
冰冷的视线重新落回我身上,如同最后的铡刀悬停。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如同巨蟒般撕裂漆黑的夜幕,瞬间将屋内映照得一片森然惨白!
惨白的光掠过陆沉毫无表情的脸,掠过沈屿初扭曲绝望的面孔,也掠过我因极度恐惧而失血的脸。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炸雷在头顶轰然爆开!
整个公寓似乎都在雷声中簌簌发抖!
惨白的光与震耳欲聋的雷声同时炸裂,将客厅里凝固的绝望瞬间定格,又撕裂。
陆沉站在那惨白的光影中心,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审判者。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滴在地板上深色的水渍里,无声晕开。
他最后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空无一物。
没有复仇的快意,没有嘲弄的怜悯,只有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死寂的虚无。
仿佛在确认一件物品是否已彻底损毁,再无价值。
然后,他转身。
湿透的黑色外套下摆划过冰冷的空气,没有一丝留恋。
他迈开脚步,平稳地走向玄关。
皮鞋踏过他自己留下的、那串深色的水印,每一步都像踏在坟墓之上。
他无视了僵在玄关阴影里、如同被抽去所有骨头的沈屿初。
沈屿初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框,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颤抖,那双曾充满暴戾和掌控欲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空洞的死灰,死死地盯着陆沉离去的背影,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沉的身影消失在敞开的大门外的黑暗雨幕中。
如同他无声无息地来,又无声无息地融入这吞噬一切的夜雨里。
“砰。”
沉重的入户门被最后离开的人带上,发出一声沉闷而空洞的回响。
那声响,像最终落下的棺盖。
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如同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