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
她走了过去。
脚步很轻,踩在湿滑的石板上几乎没有声音。
油纸伞的影子,无声地将那孩子连同他栖身的可怜角落一起笼罩。
孩子似乎感觉到了光线的变化,那剧烈颤抖的瘦小身躯猛地一僵,埋在臂弯里的头慢慢抬了起来。
湿透的乱发黏在脸上,一双眼睛从发丝的缝隙里怯生生地望出来,黑白分明,却盛满了惊惶和一种被苦难磨砺出的、近乎麻木的戒备。
那眼神,像初生的小鹿撞见了猛兽,只剩下本能的瑟缩。
他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串更加撕心裂肺的咳嗽,小小的身体蜷得更紧,几乎要缩进身后的柴草堆里去。
许红豆垂着眼帘,目光平静地扫过他布满泥污的脸。
那张小脸上,除了恐惧,只有一片空茫的饥饿和病态的青白。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站着,伞稳稳地遮在他头顶上方,挡住了那冰冷的雨帘。
巷子里只剩下哗哗的雨声,还有那孩子压抑不住的、令人心头发紧的咳嗽。
时间一点点流过,孩子的咳嗽渐渐平息,只剩下急促而微弱的喘息。
他依旧缩在那里,像只受惊的鹌鹑,不敢动弹,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依旧怯怯地、固执地望着伞下的许红豆。
那目光里,惊惶依旧,戒备依旧,却又悄然混入了一丝极其微弱、连他自己恐怕都未曾察觉的探询——对这突如其来的、沉默遮蔽的探询。
许红豆的目光落在那双眼睛上。
雨水顺着她的额发滑落,滴在眼睫上,视线有些模糊。
心口荡起那阵莫名的刺痛,却仿佛烙在了魂灵深处。
她看着那双眼睛深处纯粹的惊惧,一种更深沉、更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如同这永州城八百年的阴雨,沉沉的漫了上来。
许红豆缓缓吸了一口带着浓郁水腥气的空气,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余悸。
她终于开口,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飘忽,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平静:“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猛地一颤,湿漉漉的眼睛里全是茫然和惊疑,嘴唇嗫嚅着,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没有名字?”
许红豆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她顿了顿,目光掠过他脏污的小脸,落在巷子口被雨水冲刷得格外翠绿的一丛野草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