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去,“咚”地一声重重摔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溅起几点猩红的血珠。
世界安静了。
只剩下张强倒在地上发出的痛苦呻吟,以及他两个跟班吓得面无人色、如同被钉在原地的呆滞。
陈野保持着转身欲扑的姿势,僵在原地,他眼中的狂怒被巨大的震惊彻底覆盖,死死地盯着我,又难以置信地看向地上满脸是血的张强。
鲜血顺着我的指关节蜿蜒流下,温热粘稠。
我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味。
看着地上蜷缩呻吟的张强,看着陈野震惊到失语的脸,看着门口那两个吓傻的跟班,一种冰冷的、事后的清醒感才迟滞地涌了上来,迅速冻结了刚才那股失控的暴戾。
完了。
走廊尽头那扇挂着“校长室”牌子的木门,厚重,暗沉,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旧纸张混合的沉闷气味。
张强那杀猪般的嚎叫和教导主任气急败坏的咆哮似乎还在耳朵里嗡嗡回响,搅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性质极其恶劣!
必须严肃处理!
开除!
这种害群之马……”教导主任的声音隔着门板,依旧尖利得像把锥子。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后脑勺抵着坚硬的瓷砖。
左脸颊颧骨的位置还在隐隐作痛,是教导主任刚才盛怒之下推搡时留下的。
但这点疼比起即将到来的处分,简直微不足道。
开除?
记大过?
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各种可能性,一片混乱,唯独没有后悔。
再来一次,那一拳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砸下去。
脚步声。
沉重,急促,带着一种压抑的爆发力,由远及近,重重地敲击在空旷的走廊地面,每一步都像踏在紧绷的神经上。
我抬起头。
陈野冲了过来,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打湿,凌乱地贴在额角。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跑来的。
那双总是带着桀骜或戾气的眼睛,此刻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震惊、焦灼、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深切的痛楚?
他在我面前猛地刹住脚步,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气。
他喘着粗气,目光像烙铁一样灼灼地钉在我脸上,扫过我颧骨上那点不明显的红痕,最后落在我垂在身侧、指节上还沾着点点暗红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