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运转的嗡嗡声……所有的背景音都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我心脏在死寂中疯狂擂动的巨响,以及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
一个低沉醇厚、曾经无数次在我噩梦中响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玩味的叹息,紧贴着我的后颈,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里:“晚晚……”那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神经末梢!
“玩够了?”
血液,彻底凉透了。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连指尖都在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
我像一尊被骤然冻结的冰雕,僵硬地钉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
身后那个高大身影带来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阴影,沉甸甸地笼罩下来,隔绝了超市里所有的光和声音。
那只攥着我手腕的手,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意味,强硬地将我僵硬的身体扳转过来。
视线被迫上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剪裁精良、质感高级的黑色衬衫袖口,一枚低调的铂金袖扣在超市的灯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
再往上,是宽阔的肩线,线条冷硬的下颌……最后,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沈淮舟。
两年时光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风霜的痕迹。
依旧是那张英俊得近乎锋利的脸,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皮肤在超市冷白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冷感。
只是那双眼睛,深潭般的墨色瞳孔里,此刻清晰地映着我惊恐失色的脸,里面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的东西——是掌控一切的笃定?
是猎人终于找到猎物的玩味?
还是……一丝被压抑的、深不见底的愠怒?
他微微垂着眼睑,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
那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冰冷地刮过我的短发,我身上洗得发白的廉价T恤,我脚上那双沾着灰尘的帆布鞋……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那眼神里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评估,像是在看一件失而复得、但显然被“保管”得不够好的昂贵物品。
“头发短了。”
他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低沉悦耳的调子,却像冰锥一样刺穿我摇摇欲坠的镇定,“这身衣服……”他的视线在我廉价的T恤上停顿了一秒,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毫不掩饰那丝嫌恶,“品味倒是……一如既往地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