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喘气,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
不行,现在还不是歇的时候!
得赶紧回去躺下,不能让婆婆看出破绽。
我咬着牙,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一步一挪地回到屋里,爬上炕,把那个温热的鸡蛋小心翼翼地藏在了枕头底下最深处。
做完这一切,我瘫在炕上,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心还在怦怦狂跳,但一种隐秘的、带着刺激的希望,却在胸腔里悄悄滋生。
一个鸡蛋,能换什么呢?
我盘算着。
粮票?
盐?
或者……一小块最便宜的红糖?
给阳阳补充点营养?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一只蛰伏的蜘蛛,耐心地等待着,观察着婆婆的行动规律。
每次确认她下午出门,我就会强撑着,以最快的速度溜到后院鸡窝附近“巡视”。
运气有好有坏,有时候能捡到一个温热的蛋,有时候只能失望而归。
每次得手,我都像打了一场胜仗,把珍贵的“战利品”仔细藏在枕头下那个小布包里。
半个月下来,竟然也攒了六个鸡蛋!
小小的布包有了点分量,成了支撑我活下去的全部希望。
这天下午,藏好今天的收获——一个特别大的蛋,我靠在炕头,看着熟睡的阳阳,心里盘算着。
不能再等了。
阳阳越来越瘦,我的奶水几乎没有,米糊糊根本喂不饱他。
鸡蛋攒着会坏,必须尽快出手,换成实实在在能填肚子的东西!
明天,是公社大集的日子。
婆婆肯定会去,她要去买盐,还要看看有没有便宜的碎布头。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婆婆就起来了。
她特意换了件半新的蓝布褂子,挎上她那个磨得发亮的旧篮子。
“我去赶集,中午不回来,你自己弄点吃的。”
她交代了一句,语气还是硬邦邦的,“看好孩子,别摔了!”
“嗯,知道了,妈。”
我低眉顺眼地应着。
听着院门关上的声音,我立刻从炕上坐起来,动作牵动伤口,疼得我吸了口冷气,但精神却高度亢奋。
时间紧迫!
我飞快地从枕头下摸出那个藏鸡蛋的小布包,沉甸甸的六个鸡蛋。
想了想,又咬牙拿出四个,只留下两个以备不时之需。
用一块相对干净的旧布仔细包好,塞进怀里。
然后,我开始翻箱倒柜。
找出一件陈建国留下的、洗得发白、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