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让其彻查诏书真伪。
而与此同时,顾成霜已经穿上一袭青衣,站在太庙后殿的香炉前,静静盯着那道旧诏印本被捧入礼部。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局势进入了第二幕。
风,已从地下吹上金阙。
我在贡院东侧的旧学馆设下局。
此地曾是太学书馆,现废弃已久,我重新派人清扫,将原有的藏书架故意保留,最中间摆了一本《春秋公羊传》,内夹我亲笔的另一份“反证文”——一封书信,署名为“故太傅李青山”。
这是我们准备好的“第二层钩子”。
若朱棣不信遗诏,那就引他来找这封“证伪”,可当他越查,越会发现:所谓“证伪”的内容,其实比诏书更令人怀疑。
我不是要他确认真假,我是要他永远无法确认真假。
怀疑,是比真相更锋利的刀。
陆炀果然找到了书馆。
他翻遍架上,读完了我的字,又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立刻回报,而是独自坐在馆中整整一个时辰。
我在暗处看着他。
他未曾发现我,或许他知道我在,或者,他故意让这场“监视”发生。
夜风吹动书卷,他忽然站起,对着空无一人的讲台道:“你究竟要他疯,还是要天下乱?”
我没有回答。
那一夜,我什么都没说,只在他离去后,走上讲台,拿起他未合的书册,将那一页反折为角。
我们都在下棋。
就在此事热议之时,我让谢靖之另起炉灶,手抄出一套《建文问政录》,装作从太学旧库流出,内容虽荒诞,却足以再搅浑水。
他一边骂我疯子,一边抄得起劲。
而顾成霜则与我一道,安排信使悄悄将这批文稿送往扬州、临安两地书肆,引得江南文士暗中传阅。
我们要的,不是正义,不是真相。
是“众口难封”。
只要人人心里有一个“建文未死”的故事,朱棣就永远无法坐稳那张龙椅。
朱棣登基大典那天,风雨未歇。
天色阴沉,鼓乐依旧。
百官三跪九叩,朱棣身披龙袍,在太和殿宣读新诏。
礼部尚书朱福怀忽然出列:“陛下,臣昨夜得一旧件,请陛下亲阅。”
殿中一片哗然。
陆炀站在台阶下,死死盯住礼部手中的黄绢。
朱棣并未震怒,他只是挥手接过,一字一句地念完。
他脸色未变,但眼角微颤。
念毕之后,他将黄绢交还,抬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