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附近摆摊卖字画,故意画了一幅《幽龙卧江图》,题诗:“长江一梦未曾醒,铁甲千军妄封王。
谁人知我藏青史,不做皇图做暗枪。”
那画被一位酒楼掌柜买下挂在二楼,不出三日便被锦衣卫抄走。
但在那之前,已有无数人临摹抄写,在酒肆茶楼、书坊庙堂流传。
而我,依旧未现真身。
朱棣开始失眠,每夜传御医诊脉,却查无异状。
他的近侍说,他夜夜梦见火中黑影,站在太和殿屋脊上俯视他,手持火把,冷笑不语。
他已开始怀疑,自己打下的天下,不是胜利,而是诅咒。
我知道,这一切还远远不够。
真正的雷,还没响。
我提笔,写下第三封信。
收件人:东厂尚未成立前,临时主持“内情事务”的总管太监李景隆。
内容只有一句话:“若想保命,登基前请查——左宗门内藏一密诏。”
我亲手将信藏于一份祭酒账册之中,由送酒人带入宫。
第三天清晨,朱棣召集密会,大殿紧闭三日不出。
我站在贡院角落,看着宫墙上落下的夜色,知道——那场大火已经在他心里重新燃起。
而我,依旧只是个看不见的影子。
可这影子,会动,会说,会杀心。
这不是谣言。
这是反攻。
3 鹰犬与剑朱棣终于出手了。
<他需要一个人,替他拔钉子。
这个人,不是文臣,也不是将军,而是一个我在史书中从未见过的名字——陆炀,锦衣卫百户,外放多地,近月秘密调入南京,直属朱棣私令。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西市小巷。
那天我刚从贡院旁的酒楼出来,手中拿着刚写完的一封信,要送去刑部旧署,忽然察觉有人跟着。
对方身法干脆利落,没有踩中半块瓦片。
我故意钻入死巷,装作失手摔倒。
他如鬼魅般出现在我身后,一脚踩在我背上,语气冰冷:“你是第六十三个传谣者。”
我咳了一口血,没作声。
他掀开我兜帽,看了我一眼,眉头微皱:“不像个文人,倒像个死过一次的人。”
我心中一动。
陆炀长相普通,瘦削,双眼有罕见的灰色虹膜。
不是汉人,更像混血,身上没有一点宫廷味道。
他不是朝堂中的鹰,而是朱棣豢养在暗处的毒蛇。
他没杀我。
只是留下了一句话:“你在动笔前,最好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