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精准无比地狠狠扎进了她光洁无瑕、曾令无数贵胄子弟迷醉的……左侧太阳穴!
“嗤——!”
轻微的,如同水囊被刺破的声音。
苏晚晴向上暴凸、死死盯着棺盖的双眼,瞬间凝固。
所有疯狂乱舞的血丝仿佛被无形的冰冻结住。
瞳孔深处最后一点残存的光,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闪烁了两下,猛地熄灭了。
那冰冷坚硬的金属,穿透颅骨、嵌入脑髓的触感清晰到刻骨铭心。
剧痛却奇异地消失了。
身体的所有抽搐骤然停滞。
沉重。
一种无法抗拒的沉重感从每一块骨头缝里弥漫出来,一直沉入最深最暗、连灵魂都能冻结的冰潭底层。
意识像被打散的烟雾,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开始飘散、沉沦。
世界彻底安静了。
外面的锤击声停止了。
寝殿里也再无一丝人声。
就连那象征着盛大婚礼的龙凤花烛,燃烧的噼啪声似乎也遥不可及。
在意识彻底坠入混沌前的那一刻,苏晚晴那即将消散的感官,却诡异地、不受控制地滑向了身体的右侧……那自棺钉打入右肩后,就一直存在的冰冷位置。
那里……不是虚无。
真真切切地存在着……一种极其微弱、仿佛刚刚停止的、属于人体的……微温?
隔着大红嫁衣冰凉的锦缎,似乎……曾经有什么东西……实实在在地躺在她身边?
紧紧地靠着她……一个被强行钉死在嫁衣里、扭断脊椎的人偶?
这念头像一道闪电,彻底击碎了最后一丝残存的自我意识。
沉重的棺盖之上,几滴浑浊粘稠的黑血,正从某个刚刚凿穿的钉孔边缘,缓慢地、一滴一滴,悄然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