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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低生活质量?”
他重复着这六个字,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荒诞的茫然,“瑶瑶,你知道我以前一套袖扣多少钱吗?
够普通人付半年房租。”
“所以现在不戴袖扣了呗!”
我从茶几底下摸出他昨天随手扔的羊绒披肩,抖开时带起细微的浮尘,“你看这披肩,上个月在米兰买的,三万八,现在压箱底跟普通毛线毯有什么区别?
不如挂二手平台卖了,够咱们吃半年火锅。”
他顺着我的手势看去,眼神突然黯淡下去。
那是他第一次带我出国时买的,当时他说这颜色衬我眼睛亮。
可此刻,他只是低声说:“没人会买破产者用过的东西。”
“谁说的!”
我把披肩往他怀里一塞,抄起手机点开闲置软件,“你看这个卖家,挂的爱马仕丝巾写着‘前任送的晦气’,三天就卖掉了。
咱们就写‘破产急出,保真低价’,保证抢着买!”
屏幕光映在我脸上,我划着屏幕给他看案例,忽然瞥见他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那是他的“幸运表”,谈成每笔过亿项目时都会摩挲表链。
“还有这块表,”我伸手碰了碰冰凉的表壳,“够买咱们未来十年的车险。”
陈默猛地缩回手,像被烫到一样。
“这不行。”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执拗,“这是我爸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雨不知何时停了,窗外传来晚归车辆的鸣笛,他的呼吸在寂静里显得格外沉重,“除了钱,我好像什么都没剩下了。”
我看着他攥紧的拳头,指缝间露出表带的金属光泽,突然意识到自己太急躁了。
他不是在计较钱的多少,而是在失去那个“无所不能”的自己。
我挪了挪屁股,往他身边凑了凑,沙发的真皮发出轻微的褶皱声。
“其实……你还剩下我啊。”
这话出口时我自己都愣了,毕竟我们之间向来是“金主与陪伴者”的交易关系,谈“剩下”未免太越界。
陈默也愣住了,转过头看我,睫毛上似乎沾着未干的水汽。
“你……”他欲言又止,目光扫过我身上那件他买的香奈儿针织衫,“我以为你拿到钱就会走。”
“钱是拿到了,但看着你寻死觅活的,我良心过不去啊。”
我故意用轻松的语气打哈哈,心里却有些发虚。
其实在看到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