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檐下两点幽绿的光芒一闪而逝,如同坟地里飘忽的鬼火,带着刺骨的寒意,死死钉在张老汉身上。
张老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浑身血液都快冻僵了。
他强撑着,脸上那点僵硬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声音却努力维持着平静:“就好……就好!
老弟莫急,这烟丝得压实了,抽起来才够劲道不是?”
他颤抖的手指终于把烟丝勉强塞进了黄铜烟嘴里,压实。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动作。
他没有把烟嘴递过去,反而双手握住了那杆沉重的老火枪,将长长的枪管,连同枪管前端那个小小的、用来点火的引信孔(俗称“信子”),缓缓地、平稳地朝着门口那黑影递了过去。
“老弟,” 张老汉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强行压抑的镇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你咬住这烟嘴哈,咬稳了!
俺给你点上!
这引信……有点潮,得多点几下火……”棚外的雨似乎小了些,但夜色更加浓重,将瓜棚内外凝固成一幅诡异的剪影画。
那倚着柱子的黑影,看着递到面前的、黑洞洞的冰冷枪管,似乎迟疑了那么一瞬。
草帽下两点幽绿的鬼火闪烁不定,带着审视和贪婪。
或许它从未见过如此“点烟”的方式,或许那枪管让它本能地感到一丝危险,但“点烟”的诱惑,那可能蕴含的“口封”机会,最终还是压过了这点微弱的警觉。
“中……中啊!”
那瓮声瓮气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急不可耐的催促,“老哥……快些点……”黑影猛地向前探了一下脖子。
张老汉清晰地看到,草帽下那张瘦长模糊的脸,瞬间贴近了冰冷的枪口。
一个湿漉漉、带着浓重腥气的巨大嘴巴轮廓,在黑暗中张开,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热气,猛地含住了递过去的枪口!
就是现在!
张老汉积蓄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和孤注一掷的狠劲,在对方咬住枪口的同一刹那,左手闪电般从怀里掏出一块磨得锃亮的火镰和一小块燧石!
他甚至来不及瞄准引信孔,凭着几十年打猎练就的手感,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和最快的速度,将燧石狠狠砸向火镰的棱角!
“嚓啦——!”
一道刺眼夺目的火花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骤然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