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涩的海风裹着暴雨砸在玻璃窗上,林小满将脸埋进湿透的刘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急诊室走廊的消毒水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她望着抢救室门口“正在手术”的红灯,耳边不断回响着半小时前刺耳的刹车声。
“顾延舟,你别死。”
她在心里默念,眼泪不受控地滚落。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母亲发来第十七个未接来电,最新消息写着:“立刻回家,明天去见周家长子。”
记忆突然被拉回三个月前。
那天的阳光正好,林小满在画廊整理画作,顾延舟穿着白衬衫推门而入,怀里抱着沾满晨露的栀子花。
“小满,我拿到巴黎美术学院的offer了。”
他眼底的雀跃像跳动的星火,“等我毕业,我们就在塞纳河畔办婚礼。”
彼时林小满正被母亲的连环call轰炸,手机屏幕上跳出相亲对象的照片。
她强压下心头的苦涩,笑着点头:“恭喜你,延舟。”
转身时,藏在身后的手攥紧了母亲发来的短信——“不嫁入周家,你爸的公司就完了”。
雨越下越大,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
医生摘下口罩,声音沉重:“病人颅内出血严重,即使醒过来也可能长期昏迷。”
林小满双腿发软,跌坐在长椅上。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她想起和顾延舟初遇的那天,也是这样浓烈的气味。
那是大二的解剖课,林小满对着福尔马林浸泡的标本干呕不止。
有人递来薄荷糖,抬头便撞进顾延舟温柔的眼睛:“含着这个,会好受些。”
后来他总在课后等她,给她带热腾腾的豆浆,陪她去图书馆复习。
“小满,你最近怎么了?”
顾延舟的声音打断回忆。
林小满猛地抬头,看见病床上的人睫毛颤动,苍白的手虚弱地伸出。
她扑过去握住那只手,泪水滴在他手背:“我在,我一直在。”
“为什么躲着我?”
顾延舟的声音沙哑,“我给你发消息,你都不回......”他剧烈咳嗽起来,心电监护仪发出急促的警报。
林小满慌乱地按呼叫铃,看着护士医生涌进病房,突然想起三天前那个雨夜。
那晚她刚从周家回来,浑身湿透地站在顾延舟家楼下。
顶楼的灯光温暖明亮,她听见他在电话里兴奋地说:“小满,我找到工作了!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