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道机关,或许是玉璜与画卷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共鸣。
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画轴表面烧焦的“江山”二字漆皮突然剥落,露出了内层一个极其隐秘的夹层。
夹层里,一张泛黄、边缘被烤焦的坚韧桑皮纸显露出来,上面是遒劲有力的熟悉字迹。
竟是一纸婚书!
“丙戌年腊月初七,苏氏长子慕年,与花氏嫡女悦,缔结秦晋之好,永以为好……”花悦颤抖着念出那被火焰燎去部分字句的婚约,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尖。
丙戌年腊月初七……那正是花家满门罹难、她沦为孤女的日子!
原来父亲早在那场滔天巨祸之前,就已将她的终身托付给了漕运苏家,甚至将这关乎身世与承诺的婚书,以秘法藏进了《千里江山图》的画骨之中!
浓烟滚滚,呛得花悦剧烈咳嗽,滚烫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出,分不清是被烟熏还是心痛。
“轰——”头顶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
醉月楼的主梁终于不堪烈火焚烧,彻底断裂坍塌。
燃烧的巨木裹挟着烈焰碎石,如同陨星般砸落。
“小心!”
苏慕年厉喝一声,猛地将花悦整个护在身下,用自己宽阔的脊背硬生生扛住了倾泻而下的火雨。
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花悦被他紧紧护在怀中,惊魂未定间,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腰背。
掌心触及之处,却并非光滑的皮肤,而是一道道尚未完全愈合、狰狞凸起的鞭痕。
那伤痕的位置、深浅、甚至鞭梢留下的独特分叉印记……竟与三日前在司礼监阴森地牢里,那个被折磨致死、声称是“花悦同党”的死囚身上的鞭伤,一模一样。
“为什么……”花悦的声音破碎哽咽,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她猛地用力扯开苏慕年胸前已被烧得焦糊破碎的衣襟。
在那片被烈火灼伤的、血肉模糊的皮肉之上,一个清晰的、用特殊药水烙印而成的印记,赫然映入她的眼帘。
那正是父亲苏文山的私人印鉴纹样,一个她只在父亲最机密信件上见过的标记。
苏慕年嘴角渗着血沫,却在这生死关头露出一个混杂着痛楚、释然和无比温柔的笑容,火光映亮了他漆黑的眼眸:“傻姑娘……十二年前,姑苏画舫……你把我塞进那个装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