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发怵。
房间里有电话,但只能接通内线。
网络被严格限制。
所有能与外界联系的渠道,都被无声地切断。
顾承屿的“安排”,滴水不漏。
最初的几天,我像个真正的病人。
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窗边的单人沙发里,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和连绵的山脉。
送来的精致餐食几乎没动几口。
护理人员送来的药片,我顺从地吞下,然后继续沉默。
我清晰地感觉到她们审视的目光,带着评估和汇报的意味。
我知道,我的每一个举动,都会被详细记录,最终传到顾承屿的耳朵里。
他在等什么呢?
等我崩溃?
等我痛哭流涕地忏悔?
等我像苏晚那样,柔弱无助地祈求他的怜悯?
心底那簇冰冷的火焰,在日复一日的囚禁和监视下,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
只是这一次,它不再灼热,而是散发着刺骨的寒芒。
孩子没了,爱死了,连最后一点做人的尊严都被他踩在脚下碾碎。
沈知微,你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既然他想要一个“精神崩溃”的囚徒,那我就给他看。
我开始“配合”。
当那个姓李的资深护理主管例行查房时,我不再沉默。
我会突然抓住她的手臂,眼神惊恐涣散,声音颤抖地指着空无一物的墙角:“谁?
谁在那里?
走开!
别碰我的孩子!”
或者,我会在深夜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惊动巡夜的护理。
我的“病情”记录本上,开始频繁出现“情绪不稳”、“出现幻觉”、“有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倾向”等字眼。
医生开的药量增加了,是一些强效的镇静和抗抑郁药物。
我当着护理的面,乖巧地将那些五颜六色的药片吞下,然后趁她们不注意,转身走进洗手间,熟练地抠着喉咙,将它们悉数吐进马桶,按下冲水键。
哗啦啦的水声,像是我心底无声的冷笑。
身体的虚弱是真实的。
流产加上大出血,几乎掏空了我的元气。
我强迫自己,在夜深人静、避开所有监控死角(比如洗手间)的时候,扶着冰冷的墙壁,一点一点地挪动脚步。
从床边走到洗手间门口,短短几米的距离,就让我气喘吁吁,冷汗涔涔。
但我咬着牙坚持。
我知道,我需要力气。
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