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萧景珩,是在父亲精心安排的那场赏梅宴上。
冬日的梅园里,白雪覆枝,红梅点点。
我裹着狐裘站在廊下,看着那个从梅林深处走来的身影,一瞬间恍惚以为时光倒流。
“昭儿,这是宁远将军萧景珩。”
父亲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带着刻意的热络,“萧将军刚从北疆凯旋,皇上特意恩准他参加今日的宴会。”
我眨了眨眼,强迫自己从恍惚中回神。
不是他,当然不是他。
那个人七年前就已经消失在皇城那场大火中,尸骨无存。
“沈小姐。”
萧景珩向我行礼,声音低沉如冬日里的一缕暖阳。
我抬眼看他,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一拍。
太像了——那眉眼,那轮廓,甚至连低头时睫毛投下的阴影都如出一辙。
若非他眼角那道浅浅的疤痕和略深的肤色,我几乎要以为站在面前的是七年前的太子殿下。
“萧将军。”
我微微颔首,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听闻将军在北疆立下赫赫战功,昭儿佩服。”
他唇角微扬,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沈小姐过誉了。
不过是尽臣子本分。”
父亲适时地插话:“萧将军初回京城,想必对许多地方都不熟悉。
昭儿自幼在京城长大,不如由她带将军四处走走?”
我瞥了父亲一眼,心下了然。
这又是一场精心安排的政治相亲。
自从太子死后,父亲便一直试图为我寻找新的政治联姻对象,以巩固他在朝中的地位。
而这位新晋的宁远将军,无疑是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荣幸之至。”
我听见自己说。
萧景珩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迈步向前,与他并肩走在梅园小径上。
雪地上留下两排脚印,一深一浅。
“沈小姐似乎有心事?”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突然开口。
我侧目看他:“将军何出此言?”
“你的手,”他目光落在我的袖口,“一直在无意识地摩挲袖中的玉佩。”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小动作,立刻停下。
那是太子当年赠我的玉佩,七年来已成习惯性动作。
“将军观察入微。”
我勉强笑道,“只是想起一位故人罢了。”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仿佛能看透我的心思:“是因为我长得像他?”
我脚步一顿,惊讶于他的直白。
雪花落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