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血刻下的古老封印,终于将那魔焰滔天的存在拖入了永恒的沉眠裂谷……锁链落下的那一刻,天地为之静默。
残存的人们惊魂甫定,抬头仰望……然而这份短暂的安静瞬间被打破了——不知是谁,在血色弥漫的荒芜战场上发出第一声惊恐嘶哑的尖叫:“是那妖女……是她引来了妖魔!
锁妖链在她手中!
她就是灾祸的源头!”
万马齐喑,接着是燎原大火般的滔天怨毒指责。
惊惧、怀疑的目光犹如冰锥刺骨,恐惧到极致的幸存者将一切绝望与愤怒都投射在她身上。
锁链成了她招引妖魔的铁证,那贯穿了魔神的封印光辉成了她“邪术”的徽记。
所谓家族荣光顷刻间化为尘泥,父兄与千万将士用血肉铸就的丰碑轰然倒塌,取而代之刻在她名字上的,是万世不容的“罪孽深重”。
记忆的洪流骤然中断,如同烧红的铁块淬入冰水。
一阵极有节律的、沉闷而密集的撞击声从头顶深处传来,仿佛一柄重锤持续不断敲打着大地的心脏——不,是在敲打那庞大的神坛基石。
震感顺着悬吊的锁链传导下来,刺穿肩胛的冰冷金属剧烈地震颤着,再次扯开陈旧的伤口。
更多的粘稠液体不受控地从穿透的地方渗出,浸染了早就看不出原色的粗麻囚衣。
凌烟猛地咳出一口逆血,那带着奇异微温的血沫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开出一朵绝望的小花。
那撞击声并未停歇,反而越来越重,越来越密,伴随着某种巨大物体被拖拽的隆隆声响,自远而近。
十年,整整十年。
当初她因力量耗尽昏迷,醒来时已被定在地底,成了被神坛压住的“镇物”。
人间给她安排的角色就是这样——囚徒,祭品,永远的罪人。
不知过去了多久,头顶的声音终于停息。
一丝微弱、变形但无比清晰的声音,像冰冷的蛇一样从缝隙里钻了下来,溜入她的耳中。
“瘟疫……又来了……真的又来了!”
恐慌的声音在厚重的石板外面蔓延。
“神谕,主祭大人得了神谕!
唯有最强的血祭……才能平息天怒!”
“杀了她?
她……她的血镇着魔神啊!”
“笨!
坛基有裂缝!
大祭司说了……用她的血……彻底修复……再补个重鼎压着!”
“她骨头里的神力还没流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