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我一张纸条。
“明天晚上八点,老地方。
别让人跟着你。”
我接过纸条时手指冰冷,纸张上只有一行字:“海淀路旧法医所。”
我走出警署时,外面刚开始飘雨。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坐在卡位,假装工作。
张驰路过我身边,递来一杯咖啡:“早上合规部发邮件说你违规查阅客户信息,怎么了?
是不是客户亲属来找你闹了?”
我笑笑没接话。
他见我不说话,自顾自加了一句:“别扯太深了,咱这种试用期的,动点水都得小心点儿。”
他走后,我盯着那杯咖啡看了很久。
浅棕色的液体在纸杯里微微晃动,像某种正在沉淀的证据。
八点前,我到了旧法医所。
那是一栋早该拆迁的楼,墙体斑驳,门口的灯光昏黄得像煤油灯。
陈珂已经在里面。
他穿着和昨天一样的外套,坐在办公桌后面翻着一本旧卷宗。
“林芸,”他说,“这个名字,在系统里确实有过登记。
但尸检报告在被录入前被中止了。
原因是‘家属放弃鉴定’。”
我愣住:“谁放弃的?”
他将资料转过来让我看。
签字人栏里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名字:“王睿辰。”
“她丈夫。”
我喃喃。
陈珂说:“他递交了病史记录,说林芸有严重抑郁史,自杀倾向明确,并出示了三年前的心理咨询记录。”
“可是她跟我说过,她没有抑郁。”
我低声说。
“林律师,你相信一个准备离婚的人,会跟你讲实话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你呢?
你相信她是自杀的吗?”
陈珂沉默了。
他把一张照片推过来。
那是林芸的脚踝,上面有勒痕,呈深红色环状。
“不是浴缸边留下的,也不是皮筋,是布料。
很可能是生前被人捆过。”
“你为什么没交上去?”
“我报了,报告写了,但上面退回来了。
理由是‘误判可能,重新确认’。
然后卷宗就消失了。”
他低声补了一句:“这不是第一例,也不会是最后一例。”
我突然意识到,那不是某个孤立案件,而是某种正在运转的、精密封闭的结构。
“她的录音。”
我脱口而出,“她录过一段话,存在U盘里。
你还记得吗?”
他点头,“但我们没收到过任何外部物证。
警方接手时,只给了我们一部手机和一条浴袍。”
我闭了闭